随着声音炸响,整个安顿的营地瞬间慌作一团,女人和孩子的哭声掺杂在一起,情急之下,几十个侍卫全都围了过来。
远远的,只见一头大水牛冲了过来,顶着弯弯的角,迅猛之势叫人心惊胆战。
王秀也下意识拉住了陆云鸿的衣袖,陆云鸿拍了拍王秀的手,安抚道:“不怕,我去看看。”
王秀连忙拽住他:“别去。”
陆云鸿拂开她的手,严肃道:“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只见陆云鸿捡起地上一根粗粗的竹竿,迅速朝着那头水牛冲了过去,耳边传来一声冲天牛吼,王秀直接吓得闭上了眼睛。
但下一瞬,她听见身边众人的惊呼声。
原来那头水牛绕开了陆云鸿,直直地朝帐篷冲了过来。
王秀睁开眼睛的那一瞬,吓得是魂不附体。
好在长公主急忙拉着她回到帐篷里,而外面是侍卫们拔刀而起的声音。
就在这时,王秀想起了那个断腿的青年……
只见她往边上跑去,吓得长公主惊呼道:“你干什么?”
王秀道:“我去看看那个怪人,他的脚不能动。”
长公主这才想起来,帐篷里还有一个断了腿的男人。
王秀冲过去时,只见周陵已经将头发撩开大半了,可突然来的疾风将帐篷里的灯灭掉了,黑暗的光线中,王秀看见了周陵的轮廓……
恍惚中,她还以为看见东宫那位太子殿下。但下一瞬,她听见周陵道:“你走吧,我的人来接我了?”
那声音陌生而沙哑,透着清清冷冷的孤僻。
“什么?”王秀没听清。
可已经有人将周陵抱了起来,急匆匆地往外跑。
王秀在他们的背后说道:“脚不治了?”
周陵看向她,目光幽深而隐晦,沉声道:“你别食言就行。”
王秀愕然,长公主冲上来拽着她道:“别管了,先顾着自己。”
随后,她们在产妇的帐篷里一直待到陆云鸿回来。
疯牛被刺伤了,现在倒地不起。
大家都在收拾残局,有一个被牛角顶伤的男人被抬进来,大腿骨直接断了。
王秀叹了口气,今夜是真的不太平,连个歇息的时间都没有。
陆云鸿却看向那空空的一角,问道:“刚刚那个断腿男呢?”
王秀:“……”
这称呼,真是格外贴切啊!
“走了,疯牛攻击,他的人把他带走了。”
陆云鸿深皱着眉,转身走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在查那个男人的踪迹。
王秀对长公主道:“你有没有觉得,刚刚那个人有点像……”
王秀适时地住了口,说一个腿脚不灵活的男人像太子,有点不太好。
长公主却狐疑道:“像什么?”
王秀道:“像个落难的世家公子。”
长公主扑哧一声笑,点了点王秀的额头道:“你呀你,就喜欢琢磨这些。”
王秀笑了笑,不置可否。
这一夜,她断断续续都被惊醒,算起来连一个时辰都没有睡到。
迷迷糊糊中,她听见陆云鸿问着人道:“这么说来,他们都是外地来的?而且,那个断腿的男人姓周是吧?”
有人唯唯诺诺地说是的,还解释说,那些人参与救援,应该不是坏人。但很快,李御医就说,那头疯牛是被人吓了药。
王秀猛然惊醒,一下子站了起来。
身旁的火堆还是燃得旺旺的,怪不得她说不觉得冷。
看见她醒来,陆云鸿直接将其他人遣退了。
长公主不在,不知道是不是回驿站去了。
王秀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下药?”
陆云鸿抿了抿笑,想让自己笑得轻松一点,他道:“没有什么,就是查疯牛的事情。”
王秀问道:“有进展吗?”
陆云鸿道:“宵小之辈潜逃的手段而已,还伤了人,手段简直卑劣。”
“下次再遇到,看我不打折他们的腿,夫人就别放在心上了。”
王秀有一种直觉,陆云鸿不想她查这件事,虽然她觉得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
陆云鸿端来了一碗甜汤,说道:“刚刚吕嬷嬷送来的,快趁热喝一口。”
王秀接过去,是她喜欢喝的银耳红枣汤。
一番洗漱后,王秀去看了产妇,她已经醒了。是被疼醒的,王秀去看她时,她的眼泪就一直止不住,一会说着感激,一会又像是梦魇,正说着胡话。
王秀从帐篷里出来,看着天边的朝阳,霞光如绸,美轮美奂。
她忍不住挽住陆云鸿的胳膊道:“陪我走一走吧。”
陆云鸿求之不得,与她十指紧扣,两个人缓缓朝乡间小路走去。
走了没多远,王秀听见泉水叮咚,便寻着水声走了过去。
很快,她看见了一处水潭。水潭上方是流动的小溪,潺潺溪流下,宛如小小的瀑布。
四周,怪石错落,青苔宛如绿草一般浅浅覆上。
王秀蹲在边上,舀了舀水玩,便轻轻地靠在了陆云鸿的肩上。
这一刻的温柔依恋,透着疲倦般的归宿感,让陆云鸿的心一阵阵酸胀,一股无言的感动在他的心里流走,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拥着王秀,轻轻哄道:“你若是累了,那就靠着我睡一会。”
王秀点了点头,伸手揽住他的腰身,一脸满足道:“相公,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陆云鸿的嘴角勾了起来,眼睛也在这一瞬熠熠生辉,他问道:“是真的吗?”
王秀轻哼,翘着嘴角,不愿意再回答。
陆云鸿也不勉强,只是抚摸着她脊背的手,来回轻轻拍着,无言的温情在两人之间缓缓流动,宛如这涓涓细流的小溪,滋润着四周的一切。
远处是林荫中,周陵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耳边的风声轻轻地吹着,带来一丝丝暖人心的眷恋,那自然而然的相互依偎,让他第一次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孤独。
原来,他不是喜欢一个人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