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鸿背对着太子,拳头捏得咔咔作响,看起来气得不轻。
梅大人见状,心下一沉,已经开始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让安王胡闹了,现在太子殿下受伤,这场面怕是没有办法收拾了。
可太子却垂下眼眸,心里清楚,陆云鸿是在发泄对他的不满呢。
长公主也察觉端倪,蹲到王秀的身边问道:“怎么样了?”
王秀道:“好在没有伤到筋脉,不过需要止血缝合,然后包扎起来就行了。”
太子按住伤口,站起来道:“不用了,我还要回宫复命,这伤我回宫去治。”
梅太傅的眉头拧成了川,苦口婆心道:“殿下,都什么时候了,当然是处理伤口最重要啊。”
说着又道:“您放心,我们几位老臣一直都在这里的,安王殿下又犯病了,神志不清,我们都是知道的。”
太子抿了抿唇,目光朝陆云鸿瞥去,似笑非笑地道“是吗?”
梅太傅肯定地点头:“是的。”
陆云鸿也回望了太子一眼,淡淡道:“是的,太子殿下安心处理伤势,我们回先行进宫回禀皇上。”
太子看向陆云鸿,知道他还在气头上,便问道:“你们说得清吗?”
陆云鸿嗤道:“安王连太子殿下都砍,我们还有什么说不清的?”
话是这样没错,可梅太傅等人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到是徐敏的目光闪了闪,走到陆云鸿的身边道:“事情是在你的戏园子里出的,你不去都行,走吧!”
说着,暗暗拍了拍陆云鸿的肩膀,示意他别意气用事。
陆云鸿看了一眼还蹲着为太子处理伤口的王秀,走路的时候,脚步声格外大了些,连长公主都被震得抬头了。
太子也无语地叹了口气,索性闭上眼睛。
王秀却心无旁骛,直到陆云鸿弄出的动静太大,让她处理伤口的手也忍不住抖了起来,她才没好气地道:“陆云鸿,你是要找抽吗?”
陆云鸿没好气道:“这好端端的遭了无妄之灾,我可不得发泄一下吗?”
王秀回头,死死地盯着他道:“所以是针对我的?”
陆云鸿哪敢说,看了一眼太子就走了。
王秀还以为他是因为太子受伤,意外导致事情棘手,当即皱了皱眉头。
虽然她也怀疑太子受伤是故意的,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而且这更加坐实安王疯了,有必要这么不依不饶的吗?
真是的!
戏台下,安王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呼吸间胸口疼痛不止。
他知道自己的肋骨已经断了,陆云鸿是故意的,可看到陆云鸿拿太子也没有办法,安王瞬间就笑了起来。
那染血的笑,仿佛冬天里的红枫叶,飘飘荡荡间下沉到满是腐朽的尘埃中,透着一股悲凉和明了的肆意。
只听安王对陆云鸿道:“今日你设局害我,说不定改日就是上面那个设局害你了。你想要的,都是从我这里抢走的,可他想要的,焉不知会从你手里抢走?”
陆云鸿皱眉,并没有理会安王的话。
到是戏台上的王秀往后看了一眼,看到了真的温如玉,不是徐潇。
虽然长得不如徐潇好看,但光看面相的话,比徐潇阳刚啊。
“啊……”太子轻呼。王秀连忙回头,看自己止血的手按得有点紧了,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太子问道:“你刚在看什么?”
王秀小声道:“我听安王说的话奇奇怪怪的,看看温如玉有什么过人之处。”
太子见她根本没有明白,一时间好气又好笑。
到是长公主见那些人已经走了,直接当头给了太子一个爆栗。
太子疼得眉头皱了一下,哼都没有哼一声。
长公主越发鄙夷了,说道:“现在能忍了,那刚刚别呼痛啊!”
“你那一身的武艺白学了,亏了父皇给你找了那么多的师父,你就是这样回报你师父的?”
“等会父皇知道你被砍伤,还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
太子笑了笑,不以为意道:“我不这样的话,你们的计划即使成功了,父皇早晚也会怀疑的。”
长公主哑然,她都是猜的,都没有明说过。
太子怎么……越发没有顾忌了?
长公主有些不安地朝王秀看去,生怕她会难堪。
谁知道王秀只是笑了笑,抬头时,目光显得有些狡黠。
“对不起啊,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厌恶安王,可是……我相公就是觉得他太危险了。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太爱我了,生怕我会再受到安王的算计。”
“反正我是想清楚了,如果他因为这件事被贬的话,我是不会陪着他去的。”
真是一对好夫妻,一个敢做,一个就敢视而不见。
长公主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轻轻地叹了口气。
太子却道:“那是之前,现在我受伤了,他不会被贬,你放心吧。”
王秀闻言,看了一眼太子,随即挑明道:“殿下,您不要这般为我们收拾烂摊子了,您对我们这样好,我们却无以为报,心里会很不安的。”
太子看着挑明的王秀,她虽然领情,却也是内疚的。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于是他撇开视线,目光落在长姐的身上,淡淡道:“我倒也不想自己受伤,可你们一走,长姐肯定也会跟着离开。”
“长姐一走,景焕出宫连个落脚点都没有,那还不在东宫日日烦我?”
“这次的事情就算了,我只希望下一次你们夫妻权衡利弊后,记得也想一想长姐和景焕的处境,他们可不像你和陆云鸿这样潇洒,说贬出京城都跟游山玩水一样自在。”
长公主:“……”不错啊,好弟弟,借口真溜!
王秀听后,难得愧疚地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朝长公主看去。
长公主端着,露出微微地笑。
主要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那个傻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