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的园子还是很不错的,毕竟徐家人已经在这里住了百年的光景,从荷塘里养的莲花就能看出来,根茎比外面的更为粗壮,虽然已经入秋,但荷塘里的莲花还是亭亭玉立的。
那浮在水面上的莲叶也是圆圆胖胖的,十分可爱。
清风拂过,头顶的银杏叶洋洋洒洒,宛如金叶子一般耀眼夺目。
王秀还伸手摘几片递给找景焕玩,告诉他可以带回去做书签。然后赵景焕就让余得水给他收起来,他要带回去。
众人见他孩子气,又好哄,不由得羡慕起王秀来。
起先她们还以为王秀当了太孙的义母,会吃力不讨好呢?
毕竟太孙的生母尚在,虽然不得宠,到底是有娘的孩子。
谁知道……
不过她们看见周氏笑得勉强的样子,便也不由地在想,人和人的命运就是如此奇特。
太子妃那么好的牌,握在手里打得稀巴烂。
王秀嫁进陆家,几经周折,原本以为翻身无望,谁知道竟然一天比一天好了。
可见,人的性情多少能影响命格,而老祖宗常说的,修身养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大家都慢慢悠悠地上了拱桥,那座桥已经有些年头了,据说当年改造徐公府的时候就有了,桥面的石板路饱经风霜,看起来斑驳古朴,已经不复当年青砖雕栏的傲然挺立。
但意外的,赵景焕很喜欢,还在那周围一直捡石子玩。
就在这时,胡氏道:“那是郑三姑娘吧,她来了。”
王秀抬眼看去,见郑思菡跟着徐家的下人一路穿行,看那精神,倒是比之前更好了。
她笑了笑,不做言语。
谁知道徐潇从桥头另外一边走来,笑着同张老夫人问安,又说道:“大老爷说寻了些精致的小玩意,想请太孙过去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
张老夫人以为是儿子想见太孙,便道:“也好,那你们快带太孙过去挑吧。”
赵景焕一听,也来了兴趣。
不过他没动,而是看向王秀。
王秀道:“去吧,一会他们会送你回来的。”
说着,示意余得水带人跟着。
余得水不动声色地点头,准备将太孙抱过去。
就在这时,徐潇又道:“大老爷还说了,陆大人也等着的,就请陆夫人一同前去。”
张老夫人眉头微动,直觉儿子不会提这样的要求。
可是徐潇当众说出来,又不像是在说谎。她摸不清其中的意思,便看向王秀道:“陆夫人可愿意跑这一趟?”
王秀见徐潇提起她就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她当即道:“应该是担心太孙顽皮没有人管着,我去去就来。”
张老夫人微微颔首,心想王秀倒是好说话,就是儿子找她过去,可是有什么事情嘱托?
好在陆云鸿也在那边,如此倒也不会有什么闲话,她的心定了定,决定等晚上再找儿子问清楚。
周氏往前跟了两步,说道:“要不我也去吧。”
张老夫人道:“忠勇伯不是在那边的,你也该宽宽心,让他们祖孙见见才是。”
周氏听了,这才按捺下来,笑着道:“您说得对,他外祖父还在那边等着呢。”
赵景焕性急,往前走了一段就不要余得水抱了,可他下了地就跑。
一群宫人跟着追,徐家的大总管也在前面着急地带路,看起来人仰马翻的。
徐潇却放慢了脚步,压低声音与王秀道:“陆大人和我大伯他们在前面的如意馆,一会我就不过去了。”
王秀愕然,正要问他什么,却见他笑了笑道:“这都是陆大人安排好的。”
话落,停住脚,目送王秀往前去。
王秀一边惊疑不定,一边想起郑思菡出现以后,徐潇就现身说要带太孙去挑礼物,好像是掐算好时间,让她不要留在那里等郑思菡一样。莫非那郑思菡要做什么?
王秀一边想,一边追上余得水他们,一行人在徐家大总管的带领下去了如意馆。
头顶阳光明媚,路边绿树成荫。
微风徐徐,还时不时能听见几声鸟叫。
太孙冲上前去又折回来,王秀还以为他遇见了生人。
等走上前了,才看见是陆云鸿站在如意馆的前面,负手而立,正等着她呢。
赵景焕悄悄地讲:“我觉得义父也是有点凶的,跟我父王一样。”
王秀见陆云鸿走了过来,眼眸和煦,好像是因为晒了太阳,所以微眯着眼,看起来懒洋洋的。
她顿时笑道:“凶吗?”
赵景焕点头。
王秀却道:“像只没睡醒的猫一样,哪里凶了?”
陆云鸿走上前来,对余得水道:“徐家大老爷等着呢,你带太孙进去吧。”
余得水颔首,很快就抱着太孙进去了。
王秀问道:“我们不进去吗?”
陆云鸿摇头,兴冲冲地握住她的手道:“我带你去看戏。”
说完,带着王秀从左边的小道上返回,上了高高的假山上。
那假山上有茶寮,有个烧水的小童,见他们来了便恭敬地行礼。
另外一人,穿着竹青色的交领长袍,带着东坡巾,四十岁左右,续着胡须,眼眸清亮,面容和煦。
陆云鸿道:“这位是徐二爷,国子监祭酒,五哥的上峰。”
王秀福了福身,唤道:“徐大人。”
徐敦摆了摆手,对陆云鸿说道:“快请你夫人坐下吧,品一品我们徐府的茶怎么样?”
说完,叫小童呈上来。
是碧螺春,王秀以前喝的时候不太喜欢,但这次喝了感觉清爽绵长,顿时眼眸一亮。
徐敦就笑着道:“可以吧?”
王秀点头:“很好。”
徐敦道:“我和你的夫君私交有些日子了,他没有跟你说吧?”
王秀摇头,这个她还真是不知道。
徐敦好心情地笑道:“我就知道。他来徐家,怎么不叫我摆宴,反而叫老三。”
“现在看来,不像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