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星晖院,王秀正在梳妆镜前卸妆。
就在这时,陆云鸿从她身后走了过来,并将她的发簪取下。
他梳着她的长发,一缕缕青丝从他手中滑落,他从满足到失落,一遍遍地感受着。
就在这时,王秀拿起一旁的剪刀,直接剪了一缕青丝给他。
并道:“你要是喜欢呢,以后天天贴身带着,就不要折腾我其他的头发了。”
陆云鸿听后,哭笑不得,却还是拿出了一个香囊,把里面的香包取出来,然后把那缕青丝放进去。
然后他一直等,一直等。等王秀睡着以后,自己又偷偷爬起来,剪了自己一缕墨发,悄悄地放进去。
做完这一切以后,他躺回去,握着王秀的手,在心里默默地念: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正当他心满意足准备入睡时,王秀却扣紧了他的手,并一个翻身压在他的身上。
她困意浓倦,将额头靠在他的肩上,亲昵地蹭着他的脖子问道:“怎么突然神经兮兮的?”
陆云鸿咽了咽口水,紧张道:“没有啊?”
王秀一声轻哼,也不理他。只伏在他的胸口睡觉,并细细地嘀咕道:“你要是有空,那不如给我捏捏肩呢?”
省得一天疑神疑鬼的,像个神经病一样!
王秀咂动着嘴巴,一副没睡够的样子。
陆云鸿翻了个身,果真仔细地替她捏了起来。
不过捏到她脖子那里的时候,他下意识问道:“你将来不会变心吧?”
王秀:“……”
你好歹换个地方捏再问啊,你掐住我脖子的,你想听见什么回答??
王秀心里一阵无语,面上却道:“不会。”
陆云鸿:“……”
他换了一个地方,去捏她的肩,又问道:“真的不会?别人给你金山银山,扶你坐后位,三千后宫只宠你一人你也不会?”
王秀:“谁那么闲啊?”
她要自己当皇帝,还搞什么专宠,三宫六院轮流宠不香吗?
陆云鸿:“……”
好吧,这还不如不问呢?
她这脑回路就是跟别人不一样,不能用常理来论之。
陆云鸿不捏了,躺下踏实睡觉。
王秀翻了个身,又往他怀里扑来,并道:“小美人,让你伺候一会就不爽了,你这样个样子,将来让我怎么独宠你啊?”
陆云鸿一个翻身,紧紧地抱着王秀问道:“你打算将来只独宠我一个人?”
王秀望着激动的陆云鸿,笑了笑道:“我现在也只独宠你一个啊,只有你,没有别人。”
陆云鸿的心一下子被击中了,这不是他听过最美的情话,却是他听过最有感触的情话。
只有他,没有别人。
与此同时,王秀捧着他的脸颊,揉搓着他脸上的肌肤,随后又献上一吻。
“睡觉吧,别胡思乱想了。”
陆云鸿拥着她,心满意足,却又微微扬起了唇,有点被宠坏的小傲娇道:“你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王秀道:“你怕安王造反嘛,我知道的。”
陆云鸿揶揄道:“那你很能干啊,这都能猜到。”
王秀轻哼。心想,安王妃和陈嫔都死了,要说安王没有问题,她打死也不信。
陆云鸿听见的她的心声,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好像一下子又降低了媳妇被抢的风险。
另外就是,王秀提到了安王妃的死。陆云鸿的眼眸微微一动,便已经想到了一个对付安王的法子。
对于前世他活过的那么多岁月来说,眼前的日子还长,他还有很多机会去谋划,一切都还来得及。
于是他轻轻拍着王秀的肩膀,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小声哄道:“睡吧,我不想了。”
……
宫里,余得水很快就回去伺候了。
太子看见他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下。
余得水就笑着说:“王娘子配的二十七味解毒丸太厉害了,太医们都还在研究呢,奴才想着没事就先回来了。”
说完,把清风推上前来,又继续说道:“那天就是清风提醒奴才,说林子里有毒蛇的。他还和孙院使打了赌,赌奴才三日后才会醒来,结果没想清风当天晚上就输了。”
太子看向清风,问道:“你是从云南还是贵州来的?”
清风道:“贵州。”
太子又问道:“贵州什么地方?”
清风小声地回答:“镇远。”
太子道:“滇楚锁钥,黔东门户。那是个好地方。”
末了又问:“会烧茶吗?”
清风点了点头:“会。”
太子没说话,倒是余得水带着清风去了茶水房,叮嘱他太子喜欢喝什么茶,又要用什么水,怎么泡等等?
两个人正在小茶馆里说话呢,突然,太孙进来了。
一进来就从后面抱着余得水,清风不知道太孙的身份,诧异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余得水看了看身上的小手就知道了,他对清风道:“是太孙,快请安。”
清风连忙跪地请安,战战兢兢的。
清风看了他一眼,随即问余得水道:“他是你新收的徒弟吗?”
余得水连忙解释道:“不是的,他是新进宫的小太监,刚被分配到咱们东宫来。”
太孙看了一眼清风,转头对余得水道:“我听他们说,大太监都会收小太监做徒弟,为了以后老了能有一个依靠。”
余得水笑着道:“是有的,不过我没有收徒的打算。”
他老了……等他老了,他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那个时候,想必陆府也不缺人伺候了。
余得水有些惆怅,这辈子,他和王娘子怕是没有什么主仆缘分了。
就在这时,太孙道:“那你就别收徒了,等你老了,我让你依靠。”
余得水忍不住笑,又将太孙搂在怀里道:“那太好了,奴才可等着。”
太孙也笑了,开心道:“那你可一定要等着。”
说完,又摸了摸余得水的脸,小声道:“也不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