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心存死志,便不愿苟且偷生。
老太太的目光也只是在顾小桃身上停顿了一下,抱着哇哇大哭的孙女低头不语。
顾小满看出小妹的用意,也跟着高举右手喊着口号,带动着身后的众人一起对老太太发出声讨。
此起彼伏的叫喊中,狗腿子也不好再上前发难,呸了一声,朝着黄永德走去。
“老大,您看这家人该怎么处理?”
顾小桃神识捕捉到黄永德脸上一丝戾气闪过,眼神不怀好意的往她身上瞥了瞥。
顾小桃的心思沉了沉,原本觉得这人只是被时代裹挟着,走上了一条杀人不见血的路。
没成想……并不是吗?
黄永德看着被调动起情绪的小队众人,义正言辞道:“像这样的社会蛀虫就应该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教育,先给她理个发,再戴一顶帽子出门溜溜。”
狗腿子连连应和,语气里尽是追捧谄媚。
从始至终,这家人都只有老太太和那个三四岁的小女孩。
顾小桃不希望老人家走上不归路,留下小女孩一个人孤苦无依。
暗地里给老太太的灵台打去一枚符箓,希望她能保持清醒吧!
上来几个年轻人把老太太五花大绑着拖走,推推搡搡间老太太的脚步愈发凌乱。
身后是小姑娘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和众人的叫骂,老太太脸上表情木然。
顾小桃皱了皱眉,掐指一算,神情突然一凛。
眼神扫过周遭一群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心底暗暗有了计较。
那些人都到当地委员会去了,顾小桃两姐妹没有跟着,而是回到了招待所。
一进门顾小满一屁股坐在单人床上,气哼哼道:“走,咱们明早就走这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呆了,这都什么人啊!”
顾小桃叹口气,“不知道咱们离开会不会顺利,二姐,如果到时候不好走,咱俩就分开行动,你只管去火车站,我会想办法跟上!”
“你说这话啥意思?二姐还能把你丢下不成?唉,不对!你的意思是那个姓黄的会不让咱走?他敢他!他又不是天王老子,凭啥拦着咱不让回家?”
顾小桃瞅着二姐似要发飙,赶紧安抚,“那倒不是,他没胆子明着不让咱走,但保不齐他耍阴招啊!”
“耍啥招都不行,咱想回家谁都别想拦着!小妹我跟你说,不行咱俩今晚就跑?
先去火车站附近蹲着,我还不信上不去火车了呢!火车又不是他家开的!”
顾小桃摇摇头没再说话,这天两姐妹的心情都不大好。
后来听跟着一块去的人说,那老太太就像木偶似的任人摆布,全程没反抗但也没配合。
把那些狗腿子气的够呛,给老太太打的吐了口血,当场昏迷不醒。
顾小桃脸上不动声色,心里把这些狗仗人势的玩意骂个半死。
入夜。
一轮弦月挂天边,几多乌云围绕着月亮,好像随时要将其吞没。
听着二姐均匀的呼吸声,顾小桃又等了一小会儿,顺着窗户跳下了三楼。
落地无声间,快步跑向关押老太太的所在。
神识覆盖下,周遭几十公里所有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小黑屋外,两个巡逻的青年嗑着瓜子唠着磕儿,只是内容不堪入耳。
顾小桃挥手两道沉睡符将其放倒,掏出钥匙打开小门。
扑面而来一股血腥气夹杂着难闻的腐朽气味,顾小桃皱皱鼻子走进去。
黑夜并不影响她的视力,一眼就看见了墙角靠在一起的祖孙二人。
两人相互依偎着,小姑娘已经睡着,只是偶尔抽动一下,应该是白天被吓到了。
顾小桃不想惹出事端,同样把小黑屋里的人弄睡,将祖孙二人装进空间转身出去。
临走时才注意到另一个墙角还蜷缩着一个瘦小的姑娘,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
头发凌乱遮盖了大半张脸,使其看不清面容。
想了想,顾小桃把她一起装上,御剑飞出了中州。
凉风习习,隐匿身形的仙人御剑飞掠千里,把老太太放在津门市的一栋民房门前。
看着老人家那不阴不阳的发型……挥手给全剃了。
剃下来的头发研究了一下,给做了一顶假发。
这对于天界的她并不算为难。
仔细给老人戴到头上,又使了个法诀让其没长出同样长度头发前不能脱落。
看着自己的杰作,顾小桃拍拍手表示很满意。
这才在门上敲了几下,随后御剑离开。
远远的还听见有个男声惊呼:“天呐!这谁啊?”
顾小桃勾唇,这是你妈啊!
其实像顾小桃这样的身份是不宜掺合凡间这些俗事之中的。
但……相逢即是缘。
最重要的是这人身有功德,其子又是系着国运的人物,顾小桃想着举手之劳也就出手了。
其实若在古代或者后世,老太太手里留有母亲遗物算什么过错?
哎——说多了都是眼泪。
顾小桃日行一善很开心,就连剑的行驶路线都是波浪形的。
同一天跟他一样开心的还有林君莫。
他已经下乡两月有余,今天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住所。
从去年开始筹办的桃花村小学,到底还是建成了。
在诸位乡亲社员和几个知青的共同努力下,两间校舍一间办公室全部落成。
院子用篱笆围了一圈,小赵木匠还给做了个篮球筐。
这还是他去省城给老父亲看病,在另一个病友那里看到的照片,说是外国的体育运动。
当时他年纪不大也才18岁,感兴趣的问了问,也打听大体的玩法,用剩下的木头给钉了个八成像的篮球架。
赵胜利看到他做好的成品大赞,“改天我去搞个篮球,到时候咱们一块儿打!”
小赵木匠也只是害羞的笑笑,挠着脑袋不知如何回话。
村里的隋六婶子给学校做了一面国旗,用的她出嫁时陪送的二尺红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