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樱同叶泛舟并不在一层楼。
她走的是艺考的路,学了十几年跳舞,上辈子若不是追着叶泛舟出了国,大概会上一所不错的戏剧学院,在国内有不错的发展。
十几年舞蹈练出了她轻盈优美的姿态,此时笑盈盈地站在门外,被她搭话的男生红了脸,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叶泛舟就在教室里,我帮你叫一下。”
徐樱得体的笑更真心实意两分:“谢谢你~”
男生受宠若惊,连声说着不客气,兴冲冲地折返回了教室,朝窗边叶泛舟的座位看去,嘴里叫:“叶泛舟,有人找你!”
话音刚落,他微微一愣。
属于叶泛舟的位置上空空如也,只有苏承坐在桌边,垂头安静地做着题。
男生懵逼地挠了挠板寸:“奇了怪了,刚刚还在这里的啊?”
他纠结着要不要去问问苏承叶泛舟的去向,苏承恰在此时抬起眼,漠然的目光穿透刘海,与男生直直撞上。
“操……”
男生平日里也不愿意与苏承来往,被他这幽幽的一眼看得头皮发麻,瞬间打消了去问他的心思。
他回到门外,对徐樱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同学,叶泛舟他之前真的还在,可能刚刚从后门出去了。要不我帮你带个话?”
徐樱笑脸一僵,不信邪地伸头去瞧,果然班里没有叶泛舟的身影。
她不死心,还想再等一会儿,但这时走廊尽头出现了一班班主任的身影,趴在栏杆上的学生纷纷作鸟兽散。
怕被老师发难,徐樱暗暗咬牙,勉强对眼前的男生笑道:“不用了,那我下次再来吧。”
语罢,她不情不愿地匆匆离开。
少女窈窕的身影从窗边掠过,在苏承的身上投射下一晃而过的影子。他笔尖一停,不着痕迹地侧头看向窗边。
旁边看似无人的座位下传来闷闷的声音:“走了吗?”
苏承道:“走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一只手蓦然出现,搭上了苏承的椅背。
叶泛舟费劲地探出一个脑袋,第一时间往窗外瞧,见徐樱果然不见了,才肉眼可见地狠狠松了口气。
苏承作为同桌,自然目睹了叶泛舟在听见徐樱的声音后面色惨白,随后一个猛子扎进课桌底下,拿校服外套简单做了遮挡,还拜托自己帮忙打掩护不要泄密的全过程。
后桌的女生也一脸三观地震,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怎么也不会想到校草会被一个女孩子吓到钻到桌子底下躲。
什么情况!
叶泛舟似乎很不想见到门外那个女生,或者可以说……是害怕?
苏承没来得及深思,叶泛舟突然惨叫一声,一手猛地握住了苏承的右边小臂,差点将他手里的笔甩飞:“同桌救一下救一下!我这个姿势好像要扭到腰了啊啊啊!”
苏承的思绪被打断,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立刻稳住右臂给叶泛舟做支撑,左臂帮他推开椅子,留出更大的空隙。
叶泛舟惊慌之下手劲很大,苏承吃痛,但表情照旧平静,手臂也相当稳健。
在他的帮助下,叶泛舟总算是平安无事地从座位底下钻了出来,心很累。
好像什么事一和徐樱沾上边,自己就会倒霉不少。
还好苏承稳重可靠!
他蔫蔫地对苏承道了声谢,不顾后桌女生震惊中带着八卦的眼神,慢腾腾地在椅子上端正坐好。
刚刚帮徐樱传话的男生垂头丧气地走回班内,视线随意扫过班内,却在一个方向顿住,眼珠子差点没被瞪出来:“叶泛舟?”
叶泛舟毫无异样地抬抬脑袋:“有事?”
男生疾步走过来,匪夷所思:“不是,你是瞬移回来的吗?”
叶泛舟睁眼说瞎话:“你说什么呢,我一直坐在这里啊。”
男生失语,好半天,才问:“那我刚刚叫你,你怎么没听见?”
叶泛舟语气自然:“哦,那可太不巧了,我刚刚笔掉桌子底下,蹲下去捡来着,没听见你叫我。”
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如果不是因为他猛然蹲下去的动作幅度太大,差点打翻自己的水瓶,后桌女生差点就信了。
不过她乐滋滋地憋笑看戏,完全没有戳破叶泛舟的意思。
男生:“……”
他看着叶泛舟诚挚的双眼,即使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心里也信了七八分,把这场错过归因于巧合。
当然,至于是不是真的只是巧合,只有苏承和叶泛舟心知肚明。
男生摇着头回了自己的座位,叶泛舟劫后余生,趴在桌上不想动弹。
苏承右臂上红了一片,红印还隐约可以看出五指的形状,是刚刚被叶泛舟捏的。他皮肤本来就苍白,所以其他颜色的痕迹显得额外明显,不知情的恐怕会以为他被人打了。
不过苏承只是把校服外套披上,默默遮住了那块红痕,继续做题。
叶泛舟双目放空,思考人生。
昨天晚上睡前,叶泛舟仔细思索了这辈子该如何处理与徐樱之间的关系。
上辈子,在跟着叶泛舟出国后,徐樱做过许多挑战他底线的事情:比如找侦探跟踪拍照,威胁恐吓他身边熟悉的女生,还要在自己面前自杀——虽然反而阴差阳错害死了自己,也算命运弄人。
说不恨她,当然是不可能的。
但徐家家大业大,甚至还和他家有不少商业上的合作,两家私交甚笃。如今叶泛舟什么证据也没有,单单是凭借着“上辈子她害了我”这样一个理由去报复人家,恐怕会被认为是精神病犯了。
……何况这辈子,徐樱还没有对他做过那些过分的事,两人之间的关系还算和缓。叶泛舟多少有点圣母,如果报复尚且无辜的徐樱,他也不太能下得去手。
想来想去,叶泛舟最后做出的决定是:躲。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回想上辈子,他最大的错误就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