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安再次重复刚才的话,声音铿锵有力,让人不由信服几分。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玉妃死时,腹中胎儿尚未临盆,你口中的小主子又是何人?”
冯太师面色凝重再次出声发问,仔细看会发现他目光幽深带着些许寒意。
就在这时,姜井带着人急匆匆而来。
“姜井,如何?”
“启禀圣上,没找到…但是奴才仔细瞧了,那地方确实有动过土的痕迹!”
宣帝听罢身子一晃!
片刻之后大喊一声:“来人,将金王带来!”
老五!
老五一定知道,是不是那个丫头?
是不是她?
她是他和芯玉的孩子,他们得孩子!他们的孩子还活着?
若是芯玉入宫之前就知道有人可能会加害她,她一定会做做备的,将孩子提早生了,在掩人耳目讲孩子偷偷送出宫,以她的聪明才智,也不是没可能的!
他们的孩子还活着……
虽然心里已经激动的无以复加,可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宣帝依然保持着几分清醒,并没有完全相信,哪怕心里再想,也克制着。
“启禀圣上,此事非同小可,仅凭他一面之词,不可信!刚才还说有那么一封契书在,若玉妃的孩子真的活在世上,早早就该露面了,公主也好,皇子也罢,都是一等一的金贵,之前不出来还说得过去,现在都知道玉妃是被冤的,怎还不露面?难不成不想认亲?还是因为玉妃的事对皇家存了怨愤不肯认亲?”
冯老太师见宣帝这般立刻劝说,意思让宣帝别轻易小心,含沙射影顺良安别有用心,同时也做了些铺垫。
也是,公主皇子,那是何等富贵!
哪有人会放着公主皇子不当?
“你刚才提到的小主子现在何处?为何不自己来?”
宣帝说话间目光在四周搜寻,此刻宣帝的心境只有他自己知道,激动、狂喜、害怕、忐忑…
“回禀圣上,我家小主子说,当年她尚未出世,便有人处心积虑想要她的命,是她娘…我家主子费尽心机才换得她一线生机,她是死里逃生,不敢也不想露面,小主子说,圣上定然体谅!”
几句话,把宣帝的心思拿捏的恰当好处,解释得合情合理,同时还让宣帝愧疚不已,自然不会去强求见面,若他心里真有那么一点在乎,他甚至会帮着她暂时隐藏身份。
而这一切,都在初雪的盘算之内。
当然,人心难测,她也是在赌!
“你家小主子…是男是女?”宣帝死死盯着良安,终是忍不住问着,又不敢问得太深太直。
宣帝这一声问,让在场的几位皇子都竖起了耳朵,心也跟着提着。
都听出来良安口中的小主子可能是谁,是玉妃的孩子,当年那个孩子没死,被玉妃偷偷生下送出了宫,若真是如此,是个女的还稍微好一点,若是男子,有那份先帝与锦家的契书在,那他岂不是大元的储君?
他们都不可能接受的了,尤其是太子,这简直是一道晴天霹雳!
“父皇,这太荒唐了!父皇不可信他!”
太子沉不住气也正常,真有那份契书,就有个名正言顺跟他争夺太子之位的人,威胁远比素王他们还大!
“回禀圣上,小主子交代过,他日若是有缘,自会相见!”良安无视太子,低头回着宣帝的话,意思见了面就会知道,若是不见,那是男是女都与圣上无关!
就在大家都不敢做声的时候,梅时九走了出来。
“圣上!他刚才说他还有一封信,不是说信中提及陷害玉妃的凶手吗,此时正在公审,首要之事便是查明玉妃一桉。”
梅时九转陷害良安,“良安,信可能交给在下?由在下来念如何?”
“若是交给梅大人,草民…愿意,那就劳烦梅大人!”
“对,先继续公审,梅时九,你来念!”
宣帝好容易才稳住情绪,开弓没有回头路,今天这场较量,势必要有个结果!
众目睽睽之下,良安拿出了他说的那封信,信也是初雪准备的,是玉妃就在盒子里的那封信,只是初雪模彷者她的笔记做了改动重新写的,纸张也做了处理,初雪知道,若是认真找人辨别,未必就不会出纰漏,但是她在赌,赌宣帝不会让人去仔细辨别,因为这会是压死太后的一根稻草,是他所需要的东西!
初雪不信她送到他面前他会不接!
假亦真时真亦假!?
所有人都盯着梅时九手里的信,冯太师眉头紧锁,心中暗道不妙,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知道,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阻止梅时九念出来,毁了信最好。
可这是公审现场,这么多人,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暗暗心急如焚。
“吾儿,娘不知你是否看得到这封信,娘原本以为以娘之力,能护你周全,让你一世无忧,是娘高估了自己,也是娘信错了人,娘已陷入绝境,留下此信,若有朝一日你能看到…娘在入宫之时得知你外祖母与皇宫里的人理应在后想要害我……娘入宫之后一直在暗查,娘终于知晓是谁害我,是太后,是圣上生母,奈何,为时已晚,娘知道的太晚了,孩子…千万不要入宫,不要与皇家的人有任何牵连,娘告诉你这些,就是不想让你报仇,娘怕你……娘只希望你一生平安喜乐,再无他求!”
信的内容很短,梅时九的声音沙哑低沉,让人仿佛看到一个母亲在和自己的孩子诀别的场景。
“太……太…”
太了半天,李鑫源这个主审官也不敢往下说!
若是真的,那啥也不用查了,这信里已经说得明白。
可是……信说说的是太后!
“不…不…这不可能,不是真的,母后为何要害芯玉,为何?”
宣帝一边囔着,一边跌跌撞撞冲向梅时九一把夺过信,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