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强压住内心翻滚的情绪,双手握了握拳,呼了口气道:“大叔这是做什么?”
“当家的!”妇人拉着男人的胳膊。
男人却是摇了摇头,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的令牌,看着和初雪身上的那块族令一样,实则不是,这块令牌就是普通的黑铁,上面的锦字是凹进去的。
看着男子拿出令牌,妇人不再哼声,缓缓跟着跪下。
“小姐……”
看着这一幕,桃儿紧张的拉了拉初雪的衣袖。
初雪叹了口气大声道了句:“隐,没事了!”
隐?!
这一声喊,屋里人惊了,屋外的人也惊了。
尤其是良安和外头的隐。
良安是惊觉自己竟没发现外头有人,隐是惊诧初雪竟然知道他一直跟着她。
“是!”既然被发现了,隐大大方方的现身道了句就退出了宅子,但也只是退到宅子外。
毕竟他是受命来保护人的。
屋内,良安这才感受到隐的一点气息。
“你们起来吧!”?
初雪看着地上冲自己下跪的两人,并没有着急拿出族令去比对。
初雪开口,两人却没动。
“小小姐,我们等你太久了…?”良安显得有些激动。
初雪也能理解,如果真是她娘安排在西州等她的人…
“恕我直言,何以见得我就是你们要等的人?”
真的就凭着这两件首饰?
“小小姐,你耳上的耳环和手上的镯子都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小姐当年的嫁妆,是一份旁人不知道的嫁妆…这册子上的东西都是…其实…见到小小姐的第一眼,奴婢就知道您就是我们要等的人,所以良安才会…”
初雪静静望着眼前这对夫妇,轻声道“是…因为我长得和你们口中的小姐很像是吗?”
初雪说完接过良安手中的黒铁令,再缓缓朝桃儿伸手要了族令,两块令牌合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卡嗒声。
初雪的心也跟着抽跳了一下,她知道这一声意味着什么。
这对夫妻正是她到西州要找的人。
“良安、珍珠拜见小小姐!”
听得这一声,地上二人热泪盈眶,头磕在地上的声音特别重。
终于等到了,他们终于不负小姐所托等到了小小姐!
小姐在天有灵,小小姐真的还活着,他们终于等到了。
桃儿有些不知所措,“小…姐,奴婢去门外守着。”
初雪摇了摇头,她知道隐并没有走远。
“不必了,你迟早会知道,桃儿,扶他们起来,你们起来说。”
初雪跟着弯身扶人,她无法想象,是怎样的感情,能让他们为了主子一句话在这里一等就是十几年。
“小小姐,奴婢二人终于把您等…来了,小姐…在天…有灵!…在天有…灵啊!”
两人闷声哭得泣不成声,初雪见状轻轻拉开桃儿不再劝他们起来,让他们尽情哭一会吧。
这样的场面看着很难让人不动容。
好在两人发泄了一会之后就起身了,带着初雪抹着泪到了里屋,屋子的暗阁里供奉着玉妃的灵牌。
玉妃是因巫蛊之术获罪被烧死的,是不允许有人祭拜的,即便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州,他们也只能这样偷偷摸摸的祭拜自己的主子。
初雪看着被藏在暗格里的灵牌,第一次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了深切的认识。
“…小姐出嫁时突然找了理由把我们打发出锦家…让我们悄悄到西州来,若知道那是最后一次一面,奴婢死也要跟着去的…我们到西州没多久就收到了小姐的信,小姐说…她有身孕了,小姐信中交代,会有人对这个孩子不利,待孩子出生,她会让仙儿和良平将孩子先送到西州来…”
初雪静静听着没有打觉,她知道对方还没说完。
“…我和良安一直在这等着,可等来的不是小主子,而是…小姐的绝笔信!”
珍珠咬牙说着,良安一拳落在地上,随后珍珠从刚才放册子的盒子里取出一封信。
初雪怔怔看着珍珠手里已经泛黄的信封,伸出的手略有些发抖。
最终初雪还是接过信拆开了。
“我…能单独在这待会吗?”看信之前,初雪突然望着令牌道了句。
珍珠含泪点头,拉着良安轻轻推了出去,桃儿一脸茫然跟着退了出去。
里屋只剩下初雪自己,初雪站在灵牌前低头缓缓展信。
“良安、珍珠,见字如面,你们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已经不在了,不论听到什么消息,切记不可冲动,不要到都城来,更不要去锦家,好好待在西州,我将孩儿托付你们,也只能托付于你们,是个女娃儿,仙儿和良平会带着她来找你们,若可以,就让她像个普通孩子那般长大,不要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让她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
“若是…仙儿他们没将她送来…那就等她自己找来,她会带着那份嫁妆单上的首饰…到时你们告诉她,她是大元皇室是公主之尊,是锦家第三十六任家主,我嫁入皇家时,皇家与锦家签有一封契书,那契书珍珠知晓,契书就藏在锦家…,钥匙是我给孩子的第一份诞辰礼…告诉孩子,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远离皇宫,远离锦家,不要暴露身世!也不要轻易去查是谁害了我,若是她能成为锦家家主,她自然就知道是谁害我们母女,若她真找来了…请你们一定替我照顾好她!愿你们一切安好!”
若是没有后面这些话,刚才那对夫妇或许早就找到都城去了,或许已经遇害,而不是在这一等十多年。
初雪甚至觉得,后面这些话,其实是她娘绞尽脑汁安抚他们的话,让他们在西州安生活下去的话。
也是她娘心里的一丝侥幸,在她计划落空后的一丝侥幸和期盼。
新落地,初雪抬头看着灵牌,仿佛看到一个聪明绝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