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父母不详,目前经营一家铺子,今日刚开业,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姑姑……”
梅时九的简单解释就…真的很简单,寥寥数语。
“……也就是说,是个孤女?”
老太傅沉默良久道了句,随手将棋子扔进棋罐子,这哪还有心思下棋啊!
他这个孙儿,将相之才!
千挑万选,选了个孤女,还行商,在外抛头露面,听闻在云家时就是庶女,也不是娇养大的,这学识礼仪可想而知…
难不成有倾国倾城之貌?
即便如此,他家孙儿也不是那好色之徒啊!
“祖父,您觉得孙儿要娶个什么样的女子才合适?或者说,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进梅家的门?”
老太傅一时竟答不上来,愣了半天道了句:“总归不是这样的。”
“祖父都未曾见过,何出此言?”
梅时九收拾着棋子一脸正经而道。
窗外屋檐雪水滴答,屋内,老太辅望着孙子叹了口气,异常严肃道:“这么说,就她了?”
“…非她…不娶。”
这句话出口,梅时九自己也微微愣了下,随即低眉含笑,捻起一枚棋子把玩了一下落在棋盘上,“祖父,孙儿…落子不悔。”
自家孙子自己了解,老太傅也知道,孙儿不是个需要敲打和说重话的人,他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那边是真心想娶,是欢喜。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这个孙儿过于自律过于冷静。
从小到大,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少了些人间烟火,可今日,他却说出了非她不娶这样的话。
“时九啊,门当户对是有道理的,好,你若喜欢,且可抛开不说,祖父只望你能细想想,相伴一生之人,不光是两情相悦的欢喜,还有责任和担当,尤其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她这样的出身,宫里要如何交代?你放着公主不娶,最后选了一个这样的,圣上和太后会作何想?他们顾及梅家,不会明着对你或是梅家如何,要承受皇家天怒的就是她,她曾受得起?”
若是真欢喜,就越发不能冲动,这样,或是害了人家。
老太傅这番话,也是肺腑之言。
梅时九何其聪明的一个人,这些又怎会没想过?
可是……
“祖父,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孙儿既敢招惹,就会全力相护,无需她来承受,她不应她来承受。”
“你……”
看着眼前的孙儿,望着他眼眸里的光亮,老太傅竟无言以对。
良久之后看着棋盘上那枚棋子道了句:“那便随你吧,不悔就好,既然定下了,便与你爹娘说一声,让他们不必为你寻觅了。”
梅时九颔首起身轻道:“祖父,孙儿准备今春入朝了。”
“入朝?今春?!”
梅老太傅惊的起身,这孩子怎么突然就…随即眸色一暗,“素王一事,圣上虽对梅家有愧,可也正因此事,圣上会越发防着梅家,你想入朝,怕是没那么容易啊,不过你既有这打算,祖父来安排就是。”
这是正式告知皇家,他们家这个孩子,无意皇家公子,不尚驸马。
“祖父,不必你操持,待五皇子回朝之后,便是孙儿入朝之时。”
老太傅又是一惊,他都…准备好了?
何时的事?他这个当祖父的竟都不知,随即捏着胡子哈哈哈一笑,他尚且不知,谁又能想得到,这小子这步棋,怕是圣上都会措手不及,也就是说,他入朝的事已成定居。
他盼这一天,盼了许久。
“挑个合适的日子…带她回来看看吧。”
既是孤女,就没那么多讲究,看过之后,便定下吧,他都说出落子无悔了,他这个祖父想拦也是拦不住的。
也是有些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个小丫头,竟能让他这孙儿动了凡心。
“祖父…暂时怕是不行。”
“……为何?”这不都定了吗?
“孙儿是非她不娶,可她暂无此意,只当孙儿是一知好友,知己都称不上吧…所以,祖父要担心的不是她是否配得上孙儿,而是孙儿是否能让她点头。”
梅时九离开时不免一声长叹。
他只是想让祖父知晓,他是想娶,人家未必肯嫁啊。
“……”
直到梅时九离开,老太傅还有些回不过神。
感情不是他们挑人,是人家还没瞧上他这孙儿!!!
玉人楼。
江红撑着头皱眉看着一副棺材脸的罗桑。
“不就是去打了个照面,关照了一下人家小姑娘的生意…”就为这,他已经被念叨快半个时辰了。
“她已经被素王盯上了,你这般出现,免不得引人注意。”
江红一声叹息,他耳朵受不了了,“行…罗爷,我错了。”好奇心重,他是个正常人。
“我明日就启程去金州,你让人盯着,主子交代过,她的事,尽力相帮。”
若是主子收到他的信,怕就不是尽力相帮而已了。
目前所查,她十有八九就是玉妃的孩子,是公主!
不过当时玉妃死于巫蛊之术,是被火烧死的,所以,即便证明初雪就是玉妃的孩子,是幸存的公主,她这个公主圣上会不会接她入宫且两说,可能还会给她招来祸端。
皇家…
自来凉薄。
所以,他不敢擅做主张,一切等主子定夺。
听说罗桑要走,江红瞬间坐直了。
“你放心,一定让她毫发无损。”
这点他还是能保证的。
“罗桑,你过去之后,还是要提醒一下主子,他这心心念念的想着要护着人家…可人家姑娘可不缺护花使者,别到时候主子金州一趟回来人家已经名花有主,哎,这些年,主子头一回对一个姑娘这般不同,咱是不是得帮他想着些?主子也是倒霉,好容易动一回春心,就遇上梅时九这么个对手,不过话说回来,那小姑娘…着实不同寻常。”
“别胡说八道!”
江红说得正欢,罗桑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