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哀家今日见你,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当初锦家那个老太太与波罗关系非同一般,哀家查得,她与波罗的确有颇多往来,她与波罗一直保持着通商往来,当时哀家并没多想…但是这些日子细细想来,觉得十分蹊跷,哀家听闻波罗攻打大元的消息,还是梅时九告知的,没想到转眼他就死在战场上了,这个梅时九,就连哀家也免不得要说一声可惜,你最好好好查一下锦家,那位老夫人在锦家运作那么多年,她掌控之下的锦家,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没想到太后见自己是为了说这些话,初雪有些意外。
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太后为何要跟我说这些?按说,您今天沦落至此,多多少少与我有些关联。”
太后突的一笑,静静看了初雪一眼,随后低眉把玩着手中的珠串。
“你刚才不也说了,哀家曾是大元的国母,哀家也是大元人!哀家是糊涂了多年,可这点是非还是分得清楚的,不过…说到你娘,哀家到也没觉得对不住她,她嫁入皇家,不过也是为了锦家考虑,为了她那个兄弟考虑,她又是真的爱重你父皇吗?旁人不知,哀家可是看得分明。”
即便自己的儿子不是自己最痛爱的,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全心全意对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心里压根没有她儿子,她看着心里难道就真的没有一丁点不痛快,当然,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个女人的到来,对她这个太后造成了巨大的威胁。
初雪知道,太后这个年纪了,有些事已经根深蒂固,她不想跟她去争辩什么,徒劳而已,但是是非曲直,她心里有数。
太后这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或者说,在宫里一路走来,使的手段太多,害的人也不少,早已麻木或是不愿意回头去明辨罢了,自然就有了一套自欺欺人的说辞。
“太后,礼佛真的能心安吗?何曾不是另一种忏悔?因为佛祖永远不会开口,或是指责,或是赞誉…我今日也不是为了过去的那些是是非非,过去的是非,早有公断,否则太后也不会这般年纪孤身在此,太后,您对先帝应该也是有愧的吧,不管您在不在意这个儿子,他始终是您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所以当您和冯太师的亲生儿子死了之后,您越发对他冷淡漠视,都说,入了宁古塔的人,会被无边寂寞和恐惧包围,都活不了几天,您活着,何尝不是为了您最在意的孙子?有件事不知太后知不知道,先帝去世之前,下了一道旨意给当今圣上,只要翼世子安分守己,便封个闲王,让他一生无忧,太后,有些事或许没说穿,可不表示有些人不知道……。”
或许先帝知道的比较晚,也或许真的不知道,但是,他还是按着太后的意愿做了,因为在先帝心里,始终将太后视为生母。
血溶于水,初雪无法体会这种感受,也没机会体会了。
其实后来仔细想想,先帝虽贵为天子,却是一生都未曾如意过的。
就像太后说的,他钟爱她娘,可她娘心里或许真的有旁人。
“他…他真的下了这样的旨意?”
太后似乎不敢相信。
可是眼眶已经红了,可见,是人,到底都长了心。
“我没有必要骗太后不是吗?”
太后手中佛珠落地,不知是不是把玩的时间太久,这一摔竟就这么断了,佛珠散落一地,她却无暇顾及一般,看着也好似一下失去了神彩。
“哀家真的错了吗?哀家…当初入宫,也不过是你这般年纪,那时候,哀家心有所属,可就因为圣上看中了哀家,而越家再有名望,也不可能拒绝皇家…哀家不得不进宫来…哀家一辈子要强,既然入宫了,那就要成为大元最有权势的女人,一步错步步错,哀家得到了最想要的,也失去了最重要的,哀家这辈子,就像做了一场梦,也是到了梦醒的时候,最后告诉你一件事,收走你娘嫁妆的人,哀家因为不放心,还是让人暗中在波罗打听了,虽不能肯定,但是十有**是波罗的世亲王。”
“世亲王?!”
“对!我派去的人打听到,那些东西好像是流入世亲王府了,不过那位世亲王早几年已经离世了。”
“王府那么多人,即便东西流入王府,也未必就是太后说得那位亲王。”太后这么肯定,应该还有说法。
“你是不知道,那些东西的价值…一般人哪里一下全收了,能入一两件也了不得,后面也有消息说,世亲王专门打造了一个藏宝阁收藏一些宝贝,具体详情哀家就不知道了,该说的,知道的,哀家都说了,你走吧,哀家累了。”
这丫头不是挺有本事的吗?
那就自己去查好了,不过她查这些有何用,难不成还想收回她娘的嫁妆不成?
“最后一件事,太后变卖我娘的嫁妆,还有这些年利用职权敛的财务,是不是都给了翼世子?是不是打算着逼不得已的情况下,让翼世子造反?”
这话一处,太后眼里终于有了一点光亮,随后又暗淡下来。
弯身捡着地上的珠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