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干嘛对我这么好!”
尽管嘴上倔着,六耳还是收下了唐僧的礼物。
他还是第一次穿上虎皮衣,那质地与舒适感着实让人感到自由。
“就当我为金箍一事道歉了,它乃是观音大士送我西行之物,并非贫僧有意想谋害你。”
【观音大士,就别怪小僧腹黑了,谁让你不好好说清楚的。】
金箍乃是唐僧在观音现身大唐国都时,苦苦哀求而得的宝物。
当初观音信誓旦旦所言,金箍定有大用。
谁能料到所谓的大用就是差点被猴头打死!
唐僧不会知道,其实并非六耳手下留情,纯粹是因为他的金蝉之身,注定不死不灭。
“秃驴,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就这么小恩小惠就想打发我?嗤!”
“天地日月可鉴,出家人不打妄语。”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话不宜迟,我们吃完这顿虎肉便快上路吧。”
方上路,便吃了一顿老虎肉,此去西行,实乃幸也。
对于一路上好吃的妖魔神佛,唐僧有着不一样的期待。
~*~
天宫中,太白金星府邸。
“大势至菩萨大驾光临,小仙未能远迎还请恕罪。”
太白金星可从未见过大势至菩萨亲自到访,当知无事不登三宝殿。
“太白,你乃李靖交好,同姓李,本座便也不绕弯去。今日且有三界之祸,李天王陨落花果山,天宫之中,当属你耳目可清,除魔卫道的重任还且看你。”
“尊驾言重了,小仙不过是玉帝仙前传话的小官,焉能担此重任?”
“当非你不可,三界之中,他人不识你太白,岂容本座不识?此妖猴法力无边,纵使漫天神佛相加,恐也降不住他,而你,乃是其克星。”
“我?”
“故哉故哉,三界之中,除你之外再无他法。”
“小仙自当全力。”
“本座去矣。”
“恭送尊驾。”
一道金光,大势至可谓派头十足,霎时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番到访天庭,他并未去寻那玉帝,而是密找了太白金星。
并非异常欣赏太白金星,纯粹是因为太白乃天庭消息处理站,有时候找他比找玉帝更管用。
“星君,你当真要做那西方秃驴帮的走狗?”
开口的是一旁的青牛。
“是啊,星君,我等本是堂堂魔人,何惧那帮秃驴?依我看,倒不如趁此机会,杀上西天,来个七进七出。”
“呵呵呵,事也,谋定,眼下魔藤还不够成熟,倒不是惧怕那如来老儿,而是背后的势力远非你等可窥见。且看我如何戏耍这帮狗儿。”
太白金星捋了捋胡子,从白发苍苍的老者渐变为一个身披黑盔,手执遮天令的魔人。
~*~
“猴头,此番行有数十公里,且看那山头,哪有虎肉?”
跋行四五座山峰,那山灵精怪就像躲瘟神一样。
四五座山峰,一路走来,莫说那寻常野兽,就是只蚂蚁也未曾见到。
唐僧可算是饿坏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不敢相信,明明自己如此威名远扬,竟然一个妖怪都不上钩。
“秃驴,就知道吃!”
“你这莽夫,又不兴带这么多盘缠上路,自然轻松,方才让你莫杀虎,倒是你一个嘴馋,打了牙祭,且害得我此般落魄。”
唐僧气不打一处来,吃不到一顿好的,心里憋屈。
“呔!方才是谁说打个牙祭?如今倒让俺老六背了个锅。”
“哼,虎是你打的,火是你放的,莫不是我让你上天入地寻死觅活,你且真去做了?恶由心生,并非贫僧之过,是也嘴馋是你,杀虎亦是你。”
唐僧见力争不过这泼猴,便讲起了那套佛法来。
反正虎不是自己打的,火也不是自己放的。
“嗤,待下次弄个琼勾玉肉来,你且莫要嘴馋。”
六耳不与那唐僧争辩。
此刻,他恨不得当场将唐僧正法。
奈何西行之路乃密语,为了猴族的复兴,权且忍他几回。
毕竟,六耳下了杀心,却没能杀死唐僧,那是有所见的。
唐僧身上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六耳非笨猴,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圣祖,我的好圣祖,方才徒儿不过是那饿鬼缠了身,当吐口怨气罢了,你且看你高贵如仙,而我乃是凡人,三餐六顿自然无法落下,如今五脏空空,哪还有心思去那西天?”
“老子还没见过你这种出家人!”
“这不就见到了嘛,嘿嘿,你且为徒儿寻些野味山珍,勉强垫个肚子,也算咱师徒情深。”
“此番倒让你成了师傅?”
六耳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憋屈,明明自己才是师傅,可眼下唐僧使唤自己就跟使唤徒儿一样。
他能想象未来路途的艰辛,漫天神佛倒不怵,却怕唐僧这个匹夫整天闲事屁多。
眼下,当不能为他去寻些吃食,有第一次便有无数次。
六耳笃定。
“你为尊,我为贵,徒儿都唤你圣祖了,岂有你这般虐徒之道?”
“既然我为尊,狗徒儿还不替为师去寻些吃食?”
“你这泼猴,还给脸不要脸了?”
唐僧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猴,倒叫一个急火攻心。
“氓僧,当识我手中棍杖否?”
“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
“有那志气,既然如此,本座便将这些盘缠细软统统扔弃,且看你志气哪般!”
“不可!...我说师傅,猴师傅,不就是寻些野果烂菜嘛,当是我分内之事,您且担待,我去去就回。”
唐僧明白,自己绝非猴头的对手。
眼前猴真要将这些金银珠宝给丢弃,此般西行也就丢了乐趣,这是他不愿看到的结果。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权且敷衍这猴头,待时机成熟,把那根能伸缩的棍子也给收了,那才叫一个财可通天。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