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理直气壮的叫嚣:“我知道这样不光彩,可是我得给我儿子找个爹。苏洛,韩晖已经不爱你了,你也没为家里赚过一分钱,识相的话,就麻溜的收拾收拾离开吧!”
“韩晖听见了吗?这就是你诚心诚意追求的真爱,人家不过拿你当个提款机。”
“别说了,苏洛,咱们离婚吧!”
“啊!”
苏洛惊叫着弹坐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周围一片漆黑,原来是梦。
梦里的感觉太真实了,那种强烈的愤怒憋屈裹挟着她,几乎窒息。
浑身麻麻的,整个人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中,分不清虚实。一阵凉风吹进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汗透了。
思绪终于拉回了现实,身边传来女儿均匀的呼吸声,这下她确认了,刚刚确实是梦。
只是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她努力回想着那个女人的样子,可是很模糊,只觉得气势咄咄逼人。男人的模样也是模糊一片,根本看不出是不是自己的丈夫,可是那个女人明明提到了韩晖呀……
正胡思乱想着,客厅里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紧接着,一道亮光从房门下边的缝隙里透进来,然后又响起一阵脚步声。
苏洛拿起床头的手机一看,三点半了。唉,又加班到这么晚。想起刚刚那个梦,不由得一阵愧疚,丈夫韩晖为了这个家兢兢业业,自己却做这样的梦来埋汰他,实在太不应该了。
“韩晖是你吗?”苏洛温柔的喊。
客厅里明显停顿了一下,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直奔主卧而来。
“不好意思啊,吵醒你了,没什么事,你接着睡吧。”
韩晖的声音很轻柔,苏洛怕他看到自己一头湿汗的狼狈模样,已经躺下了,背对着他,关切的问:“怎么又加班到这么晚?”
韩晖迟疑了一下,说:“我有个老乡来春城了,一时没有去处,来咱家暂住一下,等找到了房子就离开。”
苏洛的头沾上枕头,眼皮就开始打架了。迷迷糊糊中只听到个老乡,便挥了挥手,头一歪,响起了均匀的鼾声。
自从女儿清清出生后,他们就分房睡了,一转眼都五年了,俩人早已习惯。
韩晖没多说什么,俯下身在她和女儿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口,就退出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
第二天一早,苏洛从卧室出来,正准备去卫生间,却被厨房里的声音吸引。大清早的,谁在厨房忙活?他们家可是从来没有做早餐的习惯。
带着疑惑往厨房而来,只见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正在灶台上忙的火热。动作自然娴熟,一副女主人的架势,背影看上去很苗条,一头及肩长的秀发用丝带随意的绑着。
那一瞬间,苏洛有些恍惚,我是谁?我在哪?
显然是听到了背后的动静,女人转过身来,面带盈盈笑意,“是苏洛吧,你醒啦?”
苏洛心里直泛嘀咕,叫的这么亲热,我们很熟吗?再看那女人的脸,虽然步入中年,但是保养得宜,一看就是没操过心的。皮肤白皙细腻,没有一丝皱纹,眉毛细长,底下一双丹凤眼,虽然不太惊艳,但是一颦一笑极具风情。这张脸好像还真在哪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对方看穿了她的心思,大方的自我介绍,“我叫罗红蓼,是晖哥的表妹,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晖哥经常在电话里提起你,真叫人羡慕呢。”
苏洛微微皱眉,红蓼?好刁钻的名字,怎么以前从没听他提起过?
罗红蓼继续说:“我看咱俩年纪差不多,就不叫你嫂子了,你不会有意见吧?”
苏洛懵懵的点点头又摇摇头,“没事没事,叫什么都行。”
“妈妈。”
清清醒了,倚着卧室门揉眼睛。
“哎呦我的宝,怎么没穿衣服就爬起来了,赶紧进来,妈妈给你穿衣服。”
苏洛牵着女儿回房了,一边给她穿衣服,一边想着心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昨晚韩晖不是说来的是老乡吗,怎么一转眼又成表妹了,还是说本来来了两个,早上走了一个……
“妈妈,妈妈,这是裤子,你搞错了。”
苏洛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将裤子往她胳膊上套,怪不得半天没穿上呢。
“妈妈,你怎么啦,怎么怪怪的,这么简单的事也会做错?”
苏洛轻轻的刮了一下女儿的小鼻子,佯装嗔怪,“你还好意思说我?都中班的小朋友了,还要妈妈帮忙穿衣服,羞不羞?”
“才不会,我们班的小朋友都是要妈妈帮忙穿衣服的,不信你去问问。”
正说着,门锁传来扭动的声音,应该是韩晖买早餐回来了。
苏洛拍了拍女儿的小屁屁,“快去尿尿刷牙,马上吃早饭了。”
韩晖提着满满一袋油条放在餐桌上,苏洛不由的皱了皱眉。她最不喜欢吃油条了,清清也不喜欢吃,平时买早餐他都会先问问她们俩的,今天破天荒的没问。
转念一想,也许是因为家里有客人吧。这也容易理解,人家远道而来,当然要多照顾一点。
苏洛收起脸上的不悦,帮忙摆碗筷。罗红蓼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糊糊汤过来了。糊糊是用压扁的麦子加面粉熬成的,是韩晖家乡的传统食物。
苏洛不由得赞道,“亏你细心,连这种麦子都带过来了,挺沉的吧。”
罗红蓼笑笑,“还行,不太沉,我也是农村长大的,没那么娇气。晖哥常说想家乡的糊糊吃,可惜春城没的卖,我这次过来就特意带了一点。”
苏洛瞟了韩晖一眼,韩晖不自在的干咳了两声,转过身朝卫生间那边喊道:“清清,洗好了没有?吃早餐了,再磨叽要迟到了。”
“来了。”
清清一边甩着手上的水,一边乐呵呵的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