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醒来,快点醒过来,睁开眼睛,你听到了没有……”
遥远而又强硬的声音飘来,安澜前往的步伐一顿,她疑惑的皱眉,心中没由来的慌乱,眼神朝四周看去。
“谁,是谁在叫我?”
“安澜,不要再睡了!你再不睁开眼睛,我就把左婧杀了,杀了……”狠绝的声音四面八方的袭来,就像擂鼓一样敲在她心上。
安澜紧捂着窒息的胸口,满脸慌乱的问:“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对了,左婧!我的好朋友,我……你是封煜,封煜……”
安澜恍然想起那个死死纠缠自己的男人,还有左婧,她的闺蜜。
她想起来了,左婧帮助她假死逃走,被封煜抓走了。
她在哪里,她是不是有生命危险?
“不可以!不,封煜,你不要伤害左婧,我……”
我跟你回去五个字梗在喉咙,安澜下意识的抗拒说出口,只要她一说出口,生活又会陷入阴暗,她会失去自由,失去一切,失去父母,哥哥,还有她的女儿……
对了,她的亲人都在等着她!
安澜猛然回过头去,她的亲人还在原地等她。
只是原本鲜活的脸变成灰白,尤其是
她大哥,浑身都是血淋淋的,脸上却挂着温柔的笑容。
安澜紧咬着下唇无声哭泣着,她的家里人早就已经死了。
只是在梦里她不愿意承认,下意识忽略罢了,如今被封煜‘叫醒’,她的美梦也破灭了!
“爸妈……左婧……”她痛苦的咽呜着,在天平上左右徘徊,“爸妈,我舍不得你们,我想跟你们走,可是我不能……”
那个恶魔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杀气在她耳边说——
“安澜,你还是不愿意醒吗?你说我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你又何尝不是一样?左婧为了你失去一切,你竟然不管她的死活,宁愿沉睡在梦里,也不愿意睁开眼睛来救她!”
“她就是个蠢货,自以为是的来救你,结果把自己赔进去了。这样的女人,留在世上也没什么用了!”
“不,我不是这样的人!我跟你不一样,左婧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能,怎么能……”
矛盾不停撕扯着她的理智,亲人和左婧她都不能割舍。
她痛苦的捂着头,豆大的泪珠不停滑落,嘴里喃喃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在那个声音越来越狠绝,强硬逼迫到她即将要崩
溃的时候,安澜抬起头来,泪眼迷蒙的最后看了眼家人,绝望道:“爸妈,大哥,囡囡,对不起!我不能那么自私,我不能再害左婧了!”
家人们始终脸带着微笑,朝她挥挥手后身影淡出她的视线。
安澜紧咬着下唇流泪,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们后,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病床上的人无声的流着眼泪,站在旁边发狠的人眼神瞥到愣了一下。
毫无预警的,安澜忽然睁开眼睛,湿润而黑亮的眸平静的看着他。
四目相对,气氛却沉闷得可怕……
片刻后,封煜回过神来,松了口气道:“你醒了。”
安澜没有回答他,只是睁着眼睛静静的躺在那里,似是一个没有知觉和感情的木偶。
封煜浓眉狠狠蹙起,转身走到门边吼道:“医生呢?过来,病人醒了!”
随后,封煜回身走到安澜身边,试探着叫了几句,但安澜依旧静静的躺着,没有给他丝毫反应。
片刻后,医生急匆匆赶来,给安澜做了一系列检查——
“她怎么样?刚才她醒来后,我叫她,完全没有反应。”
“安小姐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医生欲言又止的模样,
惹得封煜又皱起眉头,冷厉的看着他。
“只是什么?”
“之前我们给病人检查的时候,发现她的身体以及精神都很脆弱,从检查结果来看是长期经受压迫,导致她精神极度紧张,也很容易产生被害心理。”
“在这种情况下的病人,一旦受到更强烈的刺激,大脑皮层就会自动产生保护功能。这种功能简单来说就是自我保护,它会屏蔽对病人不好的,甚至不愿去面对的信息……它就像个蛋壳一样,把病人牢牢包裹起来,避免伤害。”
“病人陷入深层睡眠不愿醒来,就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意识在运作。没想到,她能够这么快醒来。”医生说着,言语中有几分惊讶,他想不到封煜用什么办法能把安澜唤醒。
封煜听了他的解释后,紧皱的眉头并未松开,看了眼医生后问:“她既然已经醒了,为什么还这副模样?”
医生顿了一下,微低着头不敢得罪封煜,想了想后说:“病人虽然被唤醒,但自我保护意识还未完全恢复,并且她现在的心里承受能力极弱,不能再受其他刺激了,否则……”
“说。”
“否则,刺激过度她会疯掉的
。”
安澜会疯?
封煜深邃的眸看着安澜,她如今呆愣如木偶。
如果真的疯了的话,会是什么模样?
“行了,出去吧。”
“封先生,作为医生来说,我们不建议再让病人受任何刺激,您……”
医生壮着胆子的话语,在封煜冷漠的眼神下丢盔弃甲,他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
再不敢多说什么,略为同情的看了眼安澜后,迅速离开。
封煜走到病床边坐下,轻轻捏着安澜的下巴,望进她平静无波的眸,沉声道:“安澜,我知道你听得懂我的话,安仲杰的事谁也不想,我已经安排给他好好安葬,你也不用跟我置气。”
“你很清楚,自己欠我多少。假死逃跑也是你自己的选择,如今你再次回到我身边,就别再想能够离开,或者用这副面孔来面对我。你欠我的,一天换不清你就别想离开我。”
“你也别想着自杀或者绝食,只要你出事,左婧绝对活不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