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头上有白毛——猪一般没有白毛,白毛像出殡的人披麻戴孝的样子,如果吃了头上有白毛的猪,家里必出现丧事,点上白烛。”
“五根手指——猪一般只有四根,人才有五根手指,五根说明,这只猪是人转世而来,万万不能吃。”
“三个忌讳,全犯了!”
陆应次心中一惊,惊异地看了眼顾沈清。
“我们要让这俩人安息,是不是要找到让他们吃猪的人?”杨柳意道。
他们要找棺材,还要让死者瞑目。
“屠户?或者是什么?”陆应次接话。
“可是为什么,猪没有切割煮熟的痕迹,仅仅是只死猪。”
“有谁会把整只猪直接塞自己的肚子里。”
顾沈清:“把旁边的女士也剖腹吧。”
“如果没猜错,这是一个家族的诅咒。”
他忘了那本书是什么名了,只记得内容。
东方各国,人肉咖喱,黑眼化鬼,佛主开眸。
陆应次动作利落,揭开一点衣服,纵向切开女人腹部。
女子的肌肤白皙光滑,如羊脂般细腻柔嫩。
不像干枯的没有生命力的死人。
腹部被他剖开的时候,还在剧烈的颤抖,陆应次将手指按压到创口处,眼神犀利地看向了女人的脸。
女人的脸色神情,根本没有丝毫改变。
“顾沈清,她有动吗?”
“没有。”
“……”
那为什么,肠子在跳?
难道、也许只有那一秒?
鲜血狂涌。
陆应次晃了晃神:他看错了?
不,不可能!
他尝试用科学去解释,好像尸体死后遇到高温是会蜷缩或发出声音?可是这没高温……
不,鬼戏,鬼戏不能讲科学!
顾沈清看出了什么,凑到他耳边道:“别想,继续你的行动。”
顾沈清知道,他自己有san值,队长未必没有。
心神摇乱的瞬间,最需要有人指明方向。
一股木质香钻入陆应次鼻中。
通透沉着,空灵。
陆应次定下神,继续手中的动作。
他其实也没想着停下。
“是什么味道?”他问。
“嗯?”顾沈清疑惑了一瞬。
周围不是血腥味吗?
像在坛子里腌制过的咸咸海风。
“没事。”陆应次稳稳落下最后一刀。
他想起了,顾沈清应该是在棺材铺里染上的木质香。
很离谱…
木香如烟般缠绕。
他像是在不知不觉间,被四合院提高了一倍多的五感。
明明之前抱他,他并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陆应次看向女人剖开后的腹部。
四个小小的死猪尸体躺在里面。
小猪脸色发青,皮肤僵硬,像是被夺走了所有生机。
陆应次一个一个拿出。
小猪分别摆在了地上。
当然,说是小猪,不如说是小小猪,它们更像哺乳动物快要出生的胚胎。
顾沈清:“这更像了!怀了孕的母猪……”
“男主人吃了犯四大禁忌的母猪,女主人吃了猪妈妈的四个小孩。”
“我们人类吃家畜,一般不吃怀孕的。”
“他们的死,要不就是自己犯病,要不就是他们儿子搞鬼,毕竟两人都死了,不可能孩子独活,最后一个……答案会在外边。”
“说不定,会是我们的第三个队伍。”
李辉楷望着地上躺着的人和猪,勉强跟上了节奏:
“我没听说过吃猪这种,我只听说过人头饭插香类似的。”
“好像人老了,和你们年轻人差的不仅是代沟了。”
顾沈清摇摇头:“谁没有年轻过?”
“我只是看的杂书多,恰巧记忆力好。”
“现在的环境还没超出我的知识范围,我很庆幸。”
顾沈清拉着陆应次站起来。
陆应次腿有些麻,但身边有人稳稳地扶着他。
他把手套收回道具栏,再拿了出来,手套恢复如新,没有丝毫血迹。
他把看起来崭新的手套和血刃递给了顾沈清。
顾沈清仔细看了眼匕首上血迹的颜色,并且闻了闻。
“你们支持哪种?”他问。
问的自然是三种死亡原因。
血刃上的味道,让他想起柜子底灰尘充斥、老鼠晶亮的眼眸,阴暗潮湿水沟里头发缠绕的水漏。
“三……”其余三人异口同声。
四人两队,心有灵犀。
毕竟,这是最有可能的选项——
还有一个队伍。
至于这个队伍是不是害死这户人家的凶手,未得而知。
“你会生吞母猪吗?”
“游戏和副本都有点大病。”
“走吧,去外面看看。”
毕竟时间还多。
找找真凶吧。
李老头和杨姐走在前面,顾沈清故意走慢了些。
陆应次看向他:“怎么了?”
“嗯……我们解剖不是要家属同意书吗?”
“嗯?”
陆应次眼中直晃晃的质疑:这可是鬼戏,不是案件。
他边看着顾沈清,边把自己袖子的黑扣子扣上。
“我们这样放着那两具尸体真的好吗?不缝合?”
“不给那男的穿上衣服?”
“…………”
陆应次眼神幽深。
空气像人一样学会了沉默。
“我没道具。”陆应次道。
当然这只是一个对他忘记这件事的掩饰。
他只有开膛破肚、了解真相这个念头,至于收尾?他没有负责过。
之前的书面报告,他一般都找顾沈清代写。
“我现在去恢复原样。”他不得不补充道。
“你们先走吧。”他对另外两人说道。
杨柳意想到了什么,也发现了问题,她道:“我们要不要带上这四只猪?”
“我道具有个大麻包袋,我拿出来装猪。”
“免得以后用得上。”
李老头赞同地点了点头。
杨柳意从她道具栏里拿出了农具六件套。
铲子浇水壶麻袋……
李老头像捡垃圾的义工一样把一只只猪铲上了麻袋里。
陆应次在一旁收尾,拿出了自己的医疗救治包道具,简单地给尸体进行了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