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破碎。
杨柳意微愣地看着两人,一口蜜糖塞在了嘴里,猝不及防。
“这个炸云吞有点油…”
她当然没吃到什么东西,这只是个比喻的说法。
金黄的炸云吞酥酥脆脆,手指一拿,送进口里,满手指是油。
“嗯……炸的能没油嘛?”李辉楷默契回应。
四人互视,最后走在了一起。
“顾小友,我们去我领任务的那个四合院看看,你觉得怎么样?”杨柳意微笑着,释放友好。
一个女人去把控一个联盟,难免会有疑心病。
但现在信这个年轻人,又未必不可行。
只知道姓名和长相的世界,压抑沉重,她把自己的不可言说都藏在了心里。
“好。”顾沈清畅然而笑。
“你们怎么…嗯,穿着有点奇怪,还有你们头上……”杨柳意是她队里的话事人,继续询问。
“不知道怎么说,披肩?一股诡异的力量吧,能让我们俩不那么显眼。
头上那个,你信我,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心些。”
“我们就差点因为这个【拾荒者】称号,死了。”
顾沈清故作轻松,轻言浅笑道。
肠胃的灼烧痛感他能精准模拟出来。
陆应次凝思了片刻,手指指尖摩挲着顾沈清手心不多的软肉。
顾沈清心神微荡。
他沉吟道:“你们买的棺材,应该不简单。”
他和顾沈清两人隐瞒了自己的任务,杨柳意还不知道,棺材这件事可以交给顾沈清的任务提交者奥利弗,否则…
信息差,这是先机。
就像牙医有八千预算,想入驻校园宣传,但他不懂谈价,一上来就露了底牌——我只有八千,你爱要不要。
这样能把生意谈下来吗?这位牙医医术高超,却不懂得拉投资。
另一边,校方本打算拉来一万二投资,但他上来没说一万二,而是说了两万。
一下子,震住了对方。
老板让他用八千进校宣传,对方却索要两万投资!
“任务是什么,也跟我们俩说说吧,我怀疑这里面有一个巨大的阴谋。”顾沈清接住陆队的话头。
陆应次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垂到腿间的手还在把玩着另一人的手,显得从容自若。
杨柳意细听着,既疑惑又好奇。
会是个阴谋?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她想。
“一个富贵人家小少爷……父母死了,不哭不闹……发任务让我给他父母找合适的棺材。”
“合适?”顾沈清冲口而出。
杨柳意也是一愣,紧接着连忙思索。
李辉楷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面色有些许僵硬。
他惊悚道:“我们当时被中式恐怖的气氛诧住了,没注意到……”
“他是有条件的!”
听着李老头的话,顾沈清不由眼皮一跳。
陆应次一向安之若素。
他不紧不慢道:“展开说说。”
两个人的声音比一个人的更有力。
顾沈清没有挣脱陆应次捣乱的手,心化成了细线编织的网,捕住了那一刻的心安。
心动是一件事,心安是另一回事。
两者看似毫不相关,却又紧密相连。
“能装的下他父母,这是第一点。”李辉楷回忆着一切,缓缓道。
从四合院出来后,他们并没有发觉自己缺了买棺材的钱,所以在古色古香的街道上闲逛加观察,打听有没有棺材铺。
然而,他们什么都没打听到,也没有找到棺材铺。
随着时间推移,他们便找到了结界。
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的联通之处。
杨柳意微蹙着眉,“很奇怪,他说,棺材要有人气、绝望、鲜血和眼泪。”
“……”顾沈清默了两秒。
绝望是血和泪,加上杨柳意嘴里诡异的场景,很难不怀疑这对夫妻是冤死的。
“还有什么吗?”顾沈清怕有遗漏,低声道。
李老头挠了挠头,扎人的“小利刺”擦过手上的厚茧。
“让他父母瞑目?他说这句话时,我就觉得怪怪的。”
顾沈清暗自思索。
“我只上过夜校,文化水平不高,加上开始上年纪了,脑子有些锈…顾小友你如果能帮一下我们,就帮一下吧。”
李辉楷疲惫地闭了闭眼。
他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大一个人去求一个小伙子办事,可有些东西就是力不从心,令人唏嘘无法挽回。
像生命,像时光。
顾沈清端详着这位“年轻”老人的面孔。
他只是刚退休的年纪,然而在大多小辈眼里,他成了百无一用的老年人。
“我之前…遇到了那个很有名的三人组合,专门拐骗新人的那个‘掠屠’……”
“他们很狠,直接拿新人垫背。”
“也许因为我六十多年里,都稳稳当当,平平安安,没见过那么心狠手辣的同类吧…我心很痛。”
“鬼戏杀人,我已经当它是老虎,摆骨头给我们示威,可同类杀同类……”
“上一关,二十一个玩家,只有四个人活了下来通关,就是他们三人和我。”
李辉楷的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脖子。
脖子侧方,有一道早已凝结的疤。
它紧贴着大动脉。
“前一秒,那个小姑娘还在对我笑,像小巷街头的蔷薇花,娇俏。后一秒,一个壮年男人就拿出尖刀往我后背捅,我的护身石头碎了才帮我挡住了攻击。
可我没想到那个姑娘反手拿出了把红色的剪刀,直直往我脖子上插!给我的阴影…实在太大了!”
顾沈清和陆应次接受过专业训练,脱过敏,可普通人不一样。
除了变态,正常人都有道德。其中包括同理心、怜悯心……
杨柳意也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李辉楷半生都在做好事,也许是老天爷待他格外友善,他在进鬼戏前,印象最深刻的事是——
小时候,一个男的太饿了,偷了一位老人三毛钱去买了面吃,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