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司清平日事务繁忙,并非每日都有时间授课。
而且他是宗主,身份贵重,基本很少会躬身指导弟子练剑。
他教徒弟的方式,简单来说就是放养+不定期考核。
考核要是不合格,嘎嘎被揍。
如此逼迫之下,弟子们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努力生长,想不优秀都难。
今天授课结束后,祝星遥主动拦住了云司清,“师伯不是说要亲自教我么?每日都是自行领悟,我的剑术如何能上进?”
金千寻装作不经意地咳了声,“咳——”用手扯了扯祝星遥的衣袖,示意他别作死。
祝师弟真是被仙尊宠坏了,这样的话也敢直说。
师尊若是恼了,亲自指导你一番,你怕是要躺十天半个月。
“你想与本尊比剑?”
他早就想跟云司清好好打一架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我知道自己如今还很弱,总是劳师尊费心和挂念,惹的师伯心中不快。所以我想变强,只求有一日能强到无人争锋,强到能保护师尊。”
祝星遥口气不小,倒是敢说。
保护他师弟?
凭他现在金丹都未成?
云司清抬眸看向祝星遥,他从前便觉,祝星遥除了那副容貌,一无是处。
如今少年身姿挺拔,眼神坚毅,看起来倒是与往日有些不同了。
“那就让本尊看看,你有几分实力。”
云司清抬手召出追风剑,并未因为祝星遥是小辈而对他有所谦让,反而出招凌厉又凶猛,没给祝星遥丝毫喘息地机会。
一不留神,那锃亮的薄刃已经直逼祝星遥面门。
祝星遥眼眸微眯,连忙后退,侧身堪堪躲过,但被劲风吹散的部分发丝荡在空中,在还未接触到剑刃时,便已倏然齐齐断开。
好锋利的剑刃!
若方才未曾躲开,此刻落在地上的恐怕并非断发,而是头了。
云司清:“反应不错,但你只会躲么?就这样,你还谈什么变强?”
“师伯不继续试试怎么知道我可不可以?”
祝星遥同样召出自己的剑,反手还击回去,并不比云司清逊色。
二人你来我往,激起碎石无数,刀剑相交之声不绝于耳。
一旁观战几人目瞪口呆,三师弟抬了下自己僵掉的下巴,
“大师兄,祝师弟真是筑基吗?
虽然师尊只出了三成力,可我们平常连两成都扛不住啊!他也太变态了。”
金千寻道:“说明他天赋好。当时测资质的长老说过,他天生剑骨,百年难得一见。”
三师弟凑近到金千寻耳边,有些羡慕地道:“我觉得不只是天赋。
我听说,他的剑术都是师叔手把手亲自教的,肯定比我们自己钻研要学的更快,犯错也更少。”
亲自?
师叔的确对祝星遥很偏爱。
这样的偏爱让人羡慕又嫉妒。
金千寻目光幽幽望向场中背对着他的云司清,他都不记得师尊上次单独教他练剑是什么时候了。
他也好想……
日落西山时,沈修韫还在孤寡地抄门规,抄的手都要抽筋了。
自从祝星遥搬走后,他就像个空巢老人,没人关心,没人爱。
只能靠玉简联系,才能勉强维持生活。
从前怕祝星遥搞他怕的要死,现在人如愿以偿远离他了,又觉得不自在。
沈修韫心不在焉,一不小心写错字,一整张报废,他心态直接崩了,把笔一摔,猛一拍桌案,他要发飙了。
“师尊这是在做什么?”
“嗯?”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修韫抬头看见祝星遥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他眼中浮现一阵自己都没察觉的欣喜,
“你怎么回来了?”
祝星遥乖巧地凑近,在桌案边另一个蒲团上跪坐下,“弟子想师尊了,就回来了。”
沈修韫搓了搓双臂,感觉掉了一地鸡皮疙瘩,“肉麻死了,你就不怕师兄知道了罚你?”
“师伯没说我不能回来。”祝星遥巴巴地望着沈修韫,“多日未见,师尊都不想我的吗?”
“多日没见,你越发没脸没皮。”
祝星遥扯着沈修韫袖子晃了晃,“师尊~”
沈修韫抿了抿唇,沉吟片刻,道:“想,想可以了吧?”
祝星遥嘟囔,“师尊的语气好敷衍。”
沈修韫额角滑下一滴汗,“……”
这该死的女朋友嫌弃男朋友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感觉氛围有一丢丢诡异。
沈修韫目光一凝,“你头发怎么短了一截?嗯?脖颈上怎么还有血痕?你受伤了?”
祝星遥手忙脚乱去遮,“这个……这个是……”
“别乱动!”
沈修韫摁着祝星遥的肩膀,把他半个人都推在了矮桌上,侉在他身上,二话不说,扒开他的手,扯开衣襟,终于看清了少年白皙脖颈上那道微微狰狞的伤口。
伤口不深,但还在渗血。
“怎么搞的?有谁欺负你了?”
沈修韫给祝星遥一把脉,发现他内息也有些紊乱。
祝星遥袖子下的手蜷了蜷,哑声道:“是师伯……”
师尊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居然敢直接扒他衣服。
不过为什么不再胆大包天点?
就在这里,就着这桌案,也不是不可以。
沈修韫满心满眼都是祝星遥受伤了,倒也没多注意他此时神情微微不对,
“师兄怎么会……”
云司清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啊。
虽然他教弟子是严厉了些。
祝星遥解释道:“我让师伯指导我练剑。”
沈修韫黑人问号脸,“你是不是傻?他渡劫期,你筑基后期,你知道你们差了多少境界吗?”
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渡劫。
差了几乎四级,找虐吗?
祝星遥满不在乎道:“师尊,我想快点变强。我不想自己成为别人构陷你的理由。
而且师伯只出了三分力,我与他打的不相上下。
只受了点轻伤而已,师尊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