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嬴彻的问话,扶苏也是微微一怔,面色变得古怪起来。
这个纸...可是六弟给自己的制作方法啊,成本他也清楚无比。
现在为什么要问自己?
还有....六弟刚刚这个特别加重语气是什么意思啊?
“公子,这个纸张书写如此顺畅,而且还有一股清香之气,想必价格定然昂贵无比吧!您可一定要照实说啊!不然亏损了,您可怎么办啊?”
就在此时,扶苏身旁的淳于越满眼担忧得在扶苏身旁小声提醒道。
此话一出,扶苏猛然一惊,抬眸一看,自家六弟正含笑看着自己微微点头。
一瞬间,扶苏连骂人的心都有了!
好家伙!六弟这是想坑人了!
而且...还是自己来坑!
嬴彻的意思,扶苏已经完全明白了。
就是要将纸张的价格,说的极其昂贵!
这样一来,首先,纸张便成了大秦官员的公文用物,正所谓上行下效,整个天下的百姓都会对纸张甚是推崇,接下来等到造纸部的产量跟上来了,便可以推广天下。
其次...如此好的书写物件,让这些朝堂重臣们用习惯了,他们还会看得上竹简吗?
到时候,还不是要来他这里购买纸张?
一个昂贵的报价,便可以让原本紧张的国库瞬间充盈,别说是一军军费了,就是犒赏三军,恐怕都有盈余!
最后....便是扶苏对自家这个六弟最为咬牙切齿的一点了。
嬴彻这个混小子,最为可恨的是....从头到尾,他都没说,纸张是他嬴彻发明出来的。
一旦到时候纸张推广天下,纸张价格的泡沫被戳破,这些重金求纸的人发现亏钱了,郁闷的对象绝对不是嬴彻,而是他扶苏。
甚至,扶苏都能想到,自家这六弟,到时候会无辜得摊摊手:“我兄长在杀只因,跟我嬴彻有什么关系?本公子是无辜的!”
扶苏嘴角猛然一抽。
自家这六弟...是真的老六,钱也要,骂名居然要自己来担?
“咳咳!这个纸张,造价的确极为昂贵!六弟,你是知道的,对吧!”
扶苏干咳了一声,瞪了一眼嬴彻,开口说道。
虽然明白嬴彻这些‘老六手段’,但是扶苏悲哀得发现,自己躲不了啊。
先不说这一军军费,对于大秦帝国的军力增长何其强大。
单单是纸张推广,便是有利于天下文人,甚至接下来会出现天下才人尽入我大秦朝堂这样的壮观景象。
这两点相加,身为帝国长公子的扶苏,即便是背一些骂名又如何呢?
不过..
扶苏也不是傻,这时候心里有气,肯定要嬴彻帮忙分担一些。
“哈哈!兄长,这纸张刚刚都被百官说成神物了,你也不用谦虚了!既然兄长制造了这些‘神纸’,那就说说价格吧!”
嬴彻洒然一笑,开口说道,一副不愿意将功劳放在自己身上的洒脱模样。
这一副样子作出,让群臣皆是暗暗点头。
兄友弟恭,不愧是我大秦皇室典范啊!
若是天下人,皆如公子彻一般谦让,我大秦天下何其繁荣安定啊!
甚至有不少经历过成姣叛乱这等宗室之乱的老臣,不由得暗暗抹泪。
老将军王翦微微睁开眼睛,仿佛是有点惊愕嬴彻怎么变了个性子。
但是,
看到嬴彻嘴角那一抹微笑,王翦嘴角亦是微微勾起,虽不明白具体事件中的繁复,但却肯定了这公子彻一如既往。
扶苏看着嬴彻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这六弟...自己怎么没趁他年幼的时候多揍他几顿呢?
不过...如今还是朝堂之事为先吧!
既然推脱不掉,那还是先帮着六弟坑人吧。
扶苏缓缓起身,一副为难到了骨子里的模样,眉头紧蹙,看了一眼冯劫,然后看了一眼朝堂群臣,双手交叉于袖中,苦声说道:
“诸位,此物名为纸,采用各种名贵的草木制作而成,且要晾晒多日,方有如今清香与书写顺滑程度。”
“此物价格...不菲!”
扶苏缓缓开口,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名贵草木,就是树皮渔网。
价格不菲,就是相当于一根竹条的价格。
话是假的,表情是真的。
他扶苏...真的是苦大仇深。
“此物...价格乃是丝帛的三倍之价!”
“嘶....”
随着扶苏的话语落下,朝堂之上,一片倒抽冷气之声。
对于纸张的价格,他们有心理准备。
但是没想到,居然是用名贵的草木制成,而且晾晒多日,不正说明了制造工艺复杂吗?
那么....
丝帛的三倍价格,成本价的话,倒也不算离谱。
“殿下!这...也太贵了吧!若是全部替代竹简,那扶苏公子....岂不是破产了?”
立刻有朝臣起身,对着嬴彻开口说道,一副担忧扶苏的模样。
“无妨无妨,为了帝国,本公子还是乐意的。”
扶苏面色一红,连忙摆手说道、
他可没有嬴彻这么脸皮厚。
“没事儿,这纸张,替代朝堂竹简,到时候纸张还可以单独售卖,相信可以做到收支平衡!虽然兄长赚不了多少,但绝对不会亏的!”
嬴彻含笑开口说道,轻描淡写得就给群臣留下一条可以到扶苏那里购买纸张的路子。
此话一出,无数想要做书留名,还有附庸文雅的朝臣尽皆眼前一亮。
殿下说...可以买?
有这样的神物放在家中,即便自己就是随便写两句狗屁不通的打油诗,到时候来了访客,这不也得吹到天上去?
到时候,咱们这群朝臣,也能在咸阳城有点文采之名?
一时之间,大臣们的目光齐刷刷得汇聚到扶苏的身上,一副想要立刻下单订购的恶狼模样。
嬴彻端坐于高台之上,笑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