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郡,原阳县。
一处民房之中,一名身穿青衣,面容俊逸的男子背负双手而立,看着庭院之中的落叶不知在想什么。
“少主,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一名身穿布衣的精壮汉子走入庭院之中,面色恭谨得开口禀报。
“那暴君还有几日到达此处?”
俊逸男子缓缓转身,沉声开口问道,眼神之中隐约带着杀机。
“约莫三日,那暴君便会途经博浪沙,少主安排下去的人手,已经演练两年半的合击之术,定可以将那暴君击杀!”
精壮汉子恨声开口回道,俨然一副誓杀的模样。
对于精壮汉子的话语,俊逸男子并未开口,只是目光看向远方,仿佛是在思考。
国破家亡,他与暴秦之仇,不共戴天。
但是如今复仇在即,自己心中却有无数担忧。
咸阳密探传回来的消息,让他对于自己的计划,多了几分新的思虑。
“召集下去,议事。”
忽然,俊逸男子沉声开口。
......
“什么?分兵行事?”
一道难以置信的声音响起。
“少主,我大韓为大秦暴君所灭,王室尽皆身死,大韓子民如今仍旧在暴君的统治之下。”
“如今暴君即将途经博浪沙,正是我等殊死一搏,将其杀之后快的时机!此时分兵,岂非徒徒浪费人力?”
一名身穿儒衫的老者沉声开口,目光盯着主座之上的俊逸男子,俨然不满至极。
“是啊,少主,这暴君一统天下,自然有其本事!若是分兵,此番没能将其一举击杀,日后祸患无穷啊!”
“不错!少主此言当真是危险。嬴政这个暴君经历过荆轲行刺一事,身边护卫本就周全。若是人手再不够的话,恐难成大事!”
“俺也这么想!”
“....”
一道道反对之声响起,端坐于主座上的俊逸男子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抚了抚自己头上的纶巾,开口说道:
“诸位,我张家世代食大韓王室之俸禄,感恩韓王恩德,对于暴君的仇恨,不比诸位少!”
“但是,既然诸位推我张良为少主,全权负责行刺秦王一事,诸位便要听我一言!“
俊逸男子目光精神,谈吐不疾不徐,俨然勋贵风范。
其真实身份,正是旧韓相国之子,在大秦铁骑踏平旧韓之前,被称之为“张家最得意”的张良张子房。
传闻张良得天人黄石公教导,而后在年少之时便展露风采,若非大秦破韓,张良年岁尚小,无法统御兵马。
不然结果究竟如何...犹未可知。
而现在,他更是被反心不死的旧韓余孽,推举为少主,统领反秦之事。
刺杀始皇陛下,他们已经准备了整整三年!
“少主请讲!”
听到张良这番话,原本反对的声音也是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明白,若非这位“张家最得意”的统领,他们只是一帮乌合之众。
别说是刺杀暴君秦王了,恐怕连自己的小命都朝不保夕。
“暴君嬴政,日批竹简一百五十斤,勤勉朝政,章台宫内通宵达旦,甚至连皇后都未曾册封。”
张良缓缓开口说道,语气之中带着些许无奈。
若是当时,韓王也能如此勤勉便好了!
此话一出,众人微微一怔,神色略微古怪起来,谁也不知道张良此刻夸赞秦王是何意图。
“然!”
张良猛然话锋一转:
“劳心之人,其心过累,定不长寿!更何况勤勉朝政,对于暴君的身体更是负担不小!”
“此番暴君东巡,虽有巡视天下之意,但未必没有考验咸阳之中这些儿子的意图。”
“以此观之,暴君命不久矣,短则三两年,长则十年,暴君必死!”
这番话出口,众人皆是微微一怔。
旋即连连点头。
自家少主不愧是天人徒子,仅仅依靠这些信息便能判断出来暴君的寿命。
“那便更要杀了!让暴君安享晚年老死病死,岂能报我大韓王室列祖列宗之仇,岂能对得起天下间被暴秦蹂躏的百姓!”
一名老者愤愤出声,众人接以为然。
“非也。”
张良缓缓摇头,开口说道:“暴君要杀!但是你们都太着眼于暴君,忘记了一个人。”
“谁?”
张良手指轻轻敲击案桌,吐出一个名字:“嬴彻。”
这个名字一吐出,所有人皆是愣住了,。
嬴彻...
当今咸阳的监国公子,为何少主会如此上心?
仿佛知道他们的疑惑,张良直接开口道:
“嬴彻此人,我观其事迹。年少纵情,每每酒醉之后必有华章。就连我,之前都以为这是个纨绔公子。”
“但是当暴君东巡,嬴彻监国之后,我才发现,这是他的韬光养晦。纵才情,以此掩盖自己,让朝堂不重视的。”
“此番监国,更是将中车府令赵高和咸阳令阎乐斩杀,更是以铁血手腕清扫赵党。其杀伐果断,可见一斑。”
“还有咸阳之内的六国勋贵被尽数斩杀,而后齐齐送回故土,更能看出此人心狠手辣!”
“最为关键的是....”
张良微微一顿,众人皆是被勾起了好奇。
只见张良面露苦涩,开口说道:
“最为关键的是,即便是我,假设身处他监国公子的位置,也做不出他如此的事情。而且...直到现在为止,咸阳城都无一丝动乱,足以见得嬴彻有多厉害。”
“可是少主,这分兵而行,与嬴彻有何关系?”
立马有人开口提问到。
嬴彻厉害是厉害,但与他们行刺暴君嬴政有什么关系。
相隔千里之外,难道嬴彻真的有通天的才能来保护嬴政?他们不信!
“有关系!非常有关系!”
张良沉声开口说道:
“即便是暴君身死,这嬴彻已然有大帝之姿,恐怕暴秦在大统继承上最多也就扶苏能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