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衫女摆手道,“我也不过是今日初识此人,只觉算是可造之材,给他一场造化罢了,行了,你下去吧。”
卢边月行礼,告退,暗道,“冕下也太能扯了吧,才认识就认为可造之材,我还是可造之材呢,怎不见冕下也赐我一场造化。不对,我怎么忘了这茬儿,这许易号称空虚客,诗词文章,名满天下,这冕下大人似乎也好此道,这,这……哎,哎,这年头,找谁说理去,一个词臣也能走到这一步,早知如此,我当年又何必抛书入山野,诗词文章成了,一样大有可为……”
许易自然不知道他这番机缘,惹来好大一场艳羡,离了灵鳌岛,他便驾驶着星空舟径直转回空虚岛去了。
大仇得报,他总算稍稍平息怒气,眼下最要紧的,却是替秋娃恢复植灵。
这方面,他并不是专家,但以他现在的身份,要请专家过来,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佟掌柜接到消息,立时带来了专业的灵植大师曹先生。
曹先生弄清了状况,立即开始着手,布下唤灵大阵,又提了不少要求,许易敞开资源供应。
顿时,万年灵乳,星之尘埃,等等奇珍异宝,迅速聚齐。在曹先生的精心准备下,植灵被灌入了秋娃和木槿体内,望着秋娃终于不再忐忑的小脸,许易终于安心了。
重金谢过佟掌柜和曹先生后,他便抱着秋娃在灵溪前的迎客松下坐了,任由星光和月光,会同晚风,松涛一并抚慰在他和秋娃的身上。
这一坐便是三日三夜,秋娃依旧在昏睡,木槿却是先醒转过来,来向许易道谢兼辞行。
许易道,“若说要谢,是我要谢过木仙子。此地是我的道场,忘了自我介绍了,我乃是南天庭的中行人,此道场乃是南天庭赐下,最是安全不过。许某也精心布置过此地,算得上一处福地,仙子何不在此清修,和秋娃也是个伴。”
木槿道,“上仙美意,木槿感激不尽,然,木槿家乡在无忧蓝海,当年,木槿也是负气离家,不料有今日之厄,若非得遇上仙,木槿已然殒命,思极过往,木槿只觉愧对家人,只想回归家乡,向家人们告罪。”
人各有志,许易并不苛求,“无忧蓝海距此亿万里之遥,一路凶险太多,这样吧,我着人送仙子归家吧。”
木槿大喜,拜倒向许易行礼。
这正是她想求,又不好开口的话。
就凭她的本事,若贸然往回走,多半还是会被这遍地邪修擒拿。若许易能着人送他,那就再是安全不过了。
许易挥手,一道灵力将木槿扶起,“我说了,仙子救护秋娃,便是我的恩人,许某怎么报答也不为过,无须仙子道谢。这样吧,左右不争这一日两日,仙子且在此间小住几日,待秋娃醒来,你再陪她两日,当面和她作别。”
木槿应了,不再搅扰许易,在空虚岛上遨游起来。
这日上午,许易倚在松下,正睡得昏昏沉沉,忽然,鼻翼发痒,忍不住一个喷嚏,醒转过来。
忽听一阵“咯咯咯”声,睁开眼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红苹果一般的笑脸,秋娃圆溜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大张着小嘴巴,笑得阳光灿烂。
这一刻,许易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对他报以微笑,他揉揉秋娃的小脑袋,“还是那个调皮鬼。”秋娃冲他歪了歪脑袋,依旧笑个不停。
许易心情大好,大手一挥,身前立时现出个巨型条案,上面摆满了各种零嘴,玩具,哧溜一下,秋娃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围着条案欢快奔跑起来。木植精灵很难成长,往往数百年才长凡人的一岁。
是以,他和秋娃分别已经数十年了,秋娃几乎还是当初的心性,残酷和苦难,并没有让她变得扭曲,许易心怀大慰。
“胡子叔,这个怎么玩?”
秋娃拿着一条木制的黄龙,许易道,“灵力激发在尾翼处。”
秋娃依言照做,灵力才触及尾翼,那黄龙竟然腾飞起来,还发出悦耳的音乐。
秋娃拍手大笑,拉着许易和她一起整理玩具,零食,边整理,边提问题。
在听说了这如山的玩具,是许易游历天下,路过一个个城池时,特意给她购入的,秋娃抱着许易的脖子,吧嗒一下,亲了他一口,湿润了眼睛道,“胡子叔,看来这些年你都有想我啊。”
许易捏着她的小辫子,“这不是废话么,看来你这些年没有想我啊。”
“咯咯咯……”
秋娃破涕为笑,木槿远远行来。
秋娃丢了许易,跳到木槿身上,和她来了个大大的拥抱,“木姐姐,木姐姐,这就是我的胡子叔,看,胡子叔给我买了好多玩具,还有零嘴儿,走,我给你分一半。”
木槿陪着秋娃玩了三天,终于,还是旧事重提。
秋娃听说木槿要离开,瘪着小嘴便哭了起来,许易宽慰她说,木姐姐也有亲人,要回归家乡,将来又不是见不到,只要她想念木姐姐了,他便带她去探视。
秋娃懂事,不再挽留,送了一大堆心爱的零食和玩具,给了木槿,便随着许易将木槿送上了星空舟。
送木槿回家的事儿,许易交给他中行府的内堂官蒋方去办了,临去之时,许易赠了木槿一枚须弥戒。
难得他这个上差下命,蒋方得令后,亲自出马,带着一队府兵护送,不消两日,蒋方回返缴令,并提供了一枚如意珠,内中有木槿给秋娃录制的影像。
许易挥退蒋方后,见秋娃闷闷不乐,便提议带她出去走走。
忽地,秋娃仰起头,“胡子叔,我想爷爷了。”
许易心中一阵绞痛,慕伯惨死,算是他心中最大的隐痛之一了。
秋娃心思细腻,冲许易挥挥手,“好了,胡子叔,你忙去吧,我自个玩会儿。”
许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