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声入耳,许易充耳不闻,童林,付生等人根本也没心思听,他们从来就没想到有人能将法力化出如此绵密悠长的剑气,那不是暴雨,简直就是洪流,他们立在洪流中,只能硬抗,不管什么攻击,最终都被洪流冲走,不管怎样的抵抗,都是徒劳,偏偏那洪流在不断地调整着,并不一举将他们摧垮,而是精准地控制着力道,六人的身形越来越弯,庞然的灵力压得他们直不起腰来。
渐渐地,大殿中的护阵都起了蜂鸣声,显然快到防御的极限了。
“好了,钟如意,你胜了,罢手吧。”雷长老朗声喝道,看向许易的目光惊讶不减。许易应诺,收了攻击,正待向雷长老行礼,一道冲击波已射到他面门处,无识剑再发,依旧后发先至。
轰然一声,剑气射破那人的冲击波,直接将那人轰飞出去。出手偷袭的不是别人,正是付生,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失了化婴丹,还沦为了钟如意昂扬的背景板,芙妹如何看他,天下人如何看他?
脑子一热,他竟做出了继续攻击的举动,反正他又没服输,许易也没将他击倒,说罢手的是他雷长老,只要他将许易击倒,这死局便能盘活。
“抓起来,抓起来。”雷长老疯狂咆哮,他的威严接二连三地受到挑衅,前面还有情可原,付生此举,不啻往他脸上糊屎,“打入暗狱,拘三年,逐出南极宗。”
两名执事轰然应诺,擒了绝望哭嚎的付生,当即离开大殿。只能说付生是撞在了雷长老的枪口上,激得雷长老动了真火,付生根本没意识到,他自己依旧只是外门弟子的身份,即便一只脚已经跨入了内门。
何曾想到,对长老级别的存在而言,不入内门,他便是可以被挥手打落的蝼蚁罢了。
雷长老发落了付生,满场一片肃然,童林,向南等人呆若木鸡,立在场中,童林含恨看向许易,忽地感觉到了杀机,侧目看去,向南等人皆双目喷火般地,死死瞪着他。
在向南等人看来,今日之厄,非是始于钟如意,根本就是在童林,付生,若非他二人一个牵,一个赶,逼得他们没了进退余地,本可以安心看戏,从容得丹,现在鸡飞蛋打,还沦为笑柄。
童林又惧又怒,忽地,冲雷长老拜倒道,“先前钟如意说的是挑战前七名,陶晋师兄并没有下场,此战胜负未……”说着说着,他忽然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只见雷长老浑身散发着森冷的寒气。
“看来以后遴选弟子,必须要考德行。”雷长老冷然道,“童林,我来问你,比斗前,你为何不提,比斗后,以此作为突破口,希图反悔?这不是抖机灵,你这纯粹是无耻小人。比付生更为不堪。”
说着,雷长老大手一挥,“似此辈者,若留之于宗门,必遗祸南极,放之归家,必害其家,发配天马星,劳役三十年。”
“不!”童林厉声高呼,身子却不由得软软倒地,两名虎狼一般的执事拖了他便走,转瞬他的身影便在殿中消失不见。向南等人面上的凶光顿时无影无踪,这个档口,谁也不敢再犯雷长老虎威。
化婴丹固然重要,事已至此,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若是再被雷长老来个诛心论罪,等若是被逼上绝路,何况,机会年年有,忍一年,便忍一年吧。
雷长老发落了童林,便待宣布最后结果,陶晋上前一步,冲雷长老抱拳道,“我愿和许易一战,还请长老应允。”
雷长老眉心一寒,直直盯着陶晋,陶晋平静与他对视,并不避让。作为南极宗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天品资质的天才,自入门他便和其他外门弟子不同,走的路也不同,南极宗对他寄予厚望,也给了他充足底气。
雷长老冷声道,“蒙宗主恩典,你已通了玄意,钟如意便再是强悍,又岂堪与你一战?”
陶晋道,“钟如意自不配和我一战,他只需挡我三招便可。”他本来是不屑和许易一战的,但场间的议论声他全听到了,有一种言论竟然是说他陶晋在没通玄意前,怕也胜不得钟如意。这种言论他不能忍。
雷长老还待再说,许易抱拳道,“接陶师兄三招,我自然愿意,我希望还是老规矩,倘使陶兄输了,宗门给陶兄准备的化婴丹归我,若我输了,我赔陶兄等同数目的化婴丹,对了,不知宗门给陶兄准备了几枚?”
陶晋没想到钟如意不但接招了,又提出了赌斗,他本以为自己一亮旗号,钟如意俯首称臣,让那些愚夫看清楚谁强谁弱,他面子上过得去也就罢了,万万没想到这钟如意竟是胆子包了身。
陶晋盯着许易道,“宗门为陶某准备了三枚化婴丹,你若能接住我三招,三枚化婴丹与你便是。”他心中的怒火疯狂汇聚着,打定主意,定要给这不开眼的家伙个好看。
许易道,“如此,战一场吧,钟某还真想试试陶兄的本事。”说话之际,他悬着的心彻底落了下来,他折腾这一出出,固然有因势利导的成分,但目标一直是清晰的,那便是凑足足够的化婴丹,冲击命轮境。
他是自家事自己知,旁人化婴,一枚化婴丹就够了,他这种情况,要几枚,他心里还没底,陶晋就是最好的参照物,此刻陶晋一吐口,说要三枚,许易自觉比他强不少。
一个玄婴准备四枚,两个准备八枚应当是够了。此刻,他弄翻了童林等人,得了六枚,若再弄掉陶晋,再弄三枚,那就是九枚了,他冲击命轮境就有了十足的把握。
战斗的场地很快被清出来了,满场上千弟子,为了更好的视线,有半数已经腾空了,陶晋自入门以来,便有南极宗五十年一遇之奇才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