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袍中年便是再没眼色,也能看出许易非是常人了。
二夫人这才止住啼哭,将小男孩交给小丫鬟翠儿,再度向许易行礼致谢。
许易摆手道,“夫人于我,有救护之恩,些许小事,夫人何必言谢。”
从始至终,他也懒得看不住向他赔笑的锦袍中年一眼。
接触时间虽短,他已看明白,这锦袍中年就是内不能靖家宅,外不能立威严的糊涂公子。
若不是二夫人恩重,他才不会理会这等拎不清的家伙。
便在这时,一行人凌空而来,领头的是个白袍青年,看面目和锦袍中年有三分相像,气势却强了太多。
众人在院中落定,白袍青年扫了断了手臂满面铁青的雷霆一眼,面上笑容不减,掌中多出一块非金非玉的黑色令牌,“大哥,瞧瞧这是什么?”
锦袍中年霍然变色,忽的,目中涌出泪光,“父亲,父亲,他……”
白袍青年笑道,“老家伙已经去了,临死前,倒是念叨了你几句,但还是将这族令传给了我,不知大哥认是不认我这个家主?”
锦袍中年目光扫过白袍青年身后,八位黑袍人在列,正是族中的八位长老。
八人皆立在白袍青年身后,显然立场已明。
锦袍中年喟然道,“罢了罢了,你要拿什么,便拿什么吧,只求你看在你我身上都流着父亲血脉的份上,就此罢手。”
白袍青年仰天大笑,快意无比,多年争斗,终是他赢了。
“大哥这是在向我求饶,但,我没看见大哥的态度。”
白袍青年高声道。
锦袍中年拜倒在地,满面胀红,似乎再一用力,皮肤上的血液便能渗透滴落一般。
“哈哈……很好,雷鸣,你终于对我跪下了,但是,我不能放过你,尽管你从来都是个彻头彻尾的草包,根本不可能掀起大浪,但我不能容忍,除我以外,雷家还有别的血脉,我要我雷家自今日始,由我发端,我为雷家万世之祖!”
白袍青年长啸不绝,八名长老皆面有嘉许之色。
便在这时,一声道,“不过一个乡镇小地主,竟让你当出了开国帝王的气质,也是没谁了。”
说话的正是许易。
在这里待了两日,他从小丫鬟翠儿口中知道的消息颇多,知道雷家是这山阳镇上的大户,雷鸣祖父曾在一属中为吏,还有着副都丈的职务,雷家便是因他而起,算是镇上颇有实力的豪绅。
“大胆!”
一名长髯长老怒喝一声,还未等他出手,许易如旋风一般,突入阵中,指东打西,挥手如雷,瞬息,白袍青年一行再没一个站着的了。
他如今怒蚩相大成,肉身神通已成,虽不使用怒蚩三相,肉身的本领,已非同小可。
白袍青年一行没有一个凝聚成脱凡一境,在他手中,和纸捆草扎的玩物没什么区别。
满场一片死寂,锦袍中年怔怔许久,猛地一把拉过二夫人,齐齐向许易下拜,许易一把将二夫人托起,“夫人于我有恩,今日之事,不过举手之劳,夫人若行此礼,某真无言以对了。”
许易有很多张面孔,这时,他便像个温文守礼的书生,恪守礼教。
见许易如此相待二夫人,中年妇人浑身冰凉,嫉妒宛若一条毒蛇时刻不停地噬咬她的心脏,“凭什么,凭什么这般蠢货,竟有如此福报,贼老天,贼老天……”
她眼中的愤怒,止不住地外漏,许易眸光射来,中年妇人心中剧震,喉头一甜,闷头软倒。
“雷兄好福气,娶得如此良善贤妻,羡煞旁人。”
许易含笑盯着雷鸣道,“既然天施厚福于雷兄,还望雷兄勿要辜负。”
雷鸣呵呵直笑,他手下的白眉老者赶忙道,“还请家主废弃妒负刘氏,迎立二夫人为正室,公子为下任家主继承人,颁金书于宗祠。”
其余人等恍然大悟,同声请命。
到了这个份上,雷鸣便是再后知后觉,也回过味儿来,赶忙冲许易一迭声表态。
二夫人惊喜交集,她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人,可再是简单,也会有着幻想,她绝没想到多年的幻想,一朝成真。
许易道,“既如此,某便告辞了,这枚如意珠,还请夫人收下,若有事,夫人可寻某。若某在,不管千里万里,必定赶来。”
说着,他将一枚如意珠交到二夫人手中,提过雷老二,身形一闪,便消失无踪了。
雷家的事儿,他已经从根子上解决了。
雷家各位长老就擒,雷家老太,他虽未见过,却也知晓是个没修为的擅弄权柄的老妇。
何况,他带走了雷家老二,没了这致祸之源,他相信雷鸣只要不是头猪,怎么也能料理好局面了。
显然,雷鸣虽不精明,却也不算蠢笨,否则也坚持不到今日。
“夫人,此物……”
雷鸣盯着二夫人手中的如意珠,双目几要放出光辉。
二夫人毫无犹豫地将那颗如意珠朝雷鸣递来,“妾的,便是老爷的,老爷拿去吧,妾要来何用?”
雷鸣正要伸手接过,白眉老者慌忙道,“万万不可,家主,说穿了,这不过是枚如意珠,因为有那人的承诺,所以才显珍贵。那人记挂的不是这颗珠子,而是夫人的恩情,所以,此物留在家主处,毫无用处,只有夫人才能让此物发挥最大的作用。而且经此一事,那人已基本还了夫人情。所以,此物,若不到我雷家存亡之际,绝不可动用,而且,怕也只能动用一次了。”
雷鸣沉默片刻,将如意珠送回二夫人手中,轻轻将她揽过,感叹道,“今日方知,世上之事,真有因果报应,夫人日日积善,虽一蝼蚁,亦恐伤其命,才使为夫今日得受夫人庇荫,自今日始,夫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为夫全力支持。”
………………
“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