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海急匆匆来寻许易,不是担心广隆行参与进来的这笔交易有失。
有许易这个炼丹师在,即便造成的亏空再大,要抹平也只是时间问题。
唐山海纯粹是想不明白许易这个人,想不通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又弄出这个超级交易会场,到底是为什么?
“唐兄,勿急,不如你我坐下来,对饮一番,对了,我那批丹材,你们广隆行不会起了坏心,贪墨了吧,哈哈,玩笑了,玩笑了,看在唐兄这么惦记许某的份上,许某便给唐兄透一个秘密:唐兄所关心的,今天一定全见分晓。”
许易话音方落,唐山海掌中忽多了一枚如意珠,催开禁制,如意珠中现出一副画面。
却见一名修士,正在南广场上现场演练丹术,几枚焰心石正散发着精纯的地火,行云流水般的炼丹画面,独特的放置配药的法门,每一副画面都是那般的惊心动魄。
忽的,唐山海朝许易看来,怒眼圆睁,指着许易,说不出话来。
下一瞬,唐山海身形一晃,遁了出去。
荒祖将一席丰盛的饭食捧了进来,许易一边用餐一边吩咐荒祖,将展示柜边的价牌再提一提价。
折腾到今日,荒祖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他闹不清楚自家公子在折腾什么,但知道听公子吩咐办事,总不会错。
荒祖去后未久,唐山海窜了进来,满面红光,瞪着许易道,“你早就知道了,不对,今天的这一出就是你们折腾出来的,好算计,好算计啊,我说你怎么来的这么大的自信,怎么敢这样折腾,原来是成竹在胸,这一把,你捞得未免太肥了,得罪的人也海了去了,奉劝你一句,今后出门多看看左右,夜里千万别出门。”
唐山海说得咬牙切齿,好似他和许易有深仇大恨一般。
事实上,这番话虽是玩笑之言,唐山海的确生出了强烈的嫉妒。
其实不只是他,只要是个正常人,亲眼目睹了许易在自己面前,用少量的资源,这般一辗转腾挪,撬动了如斯财富,都难免生出强烈的不平衡心来。
许易道,“多谢唐兄提醒,小弟最近几十年都不打算出门了,总能得些安全的。对了,我那批质押在广隆行的丹材,唐兄可要帮我看好了,可别出什么岔头。”
唐山海气结,念头一转道,“你放心,我广隆行千年的名声,还不至于为了许兄你,就不要了。许兄如果信不过唐某,现在结算便是。”
许易质押在广隆行的那批丹材,如今的价值分明是暴涨了,填平广隆行为许易借贷的那笔款项,是远远的富富有余。
许易摆手道,“不急不急,做生意嘛,终是要讲诚信二字,说好了两月之期,我怎能提前结算,这样岂不让贵行损失了孳息,许某可不是恩将仇报之人。”
唐山海恨不能一巴掌糊在眼前的这张令人生厌的笑脸上,天下竟还有这般无耻之徒,能如此从容的将占便宜说成了讲信用。
至此,唐山海也算彻底明白了,这一锅肉汤,连汤带肉都没他广隆行的份了。
如今的情况,只要双目未盲,谁都知道丹材的价钱必定暴涨,而且必定随着时间的推移,涨幅会不断上扬。
若是现在就和许易结算,丹材的价格必定是以现在的市价,若是半个多月后,那价钱必定涨飞了天。
一时间,唐山海又是后悔,又是庆幸。
后悔的是,早知道在定规则时,咬死了,结算时,不准许易用这批丹材抵扣。
这会儿,他便能利用许易无法筹措大笔资金,轻松卡许易的脖子。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知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这无耻之徒摆明了是从一开始就筹划好了全盘,又怎会让自己在合约上钻这种漏洞。
唯一庆幸的是,半个多月后,完成了结算,广隆行也必定能留下一批丹材。
经此一番折腾后,丹材的价钱必定长期看涨,而且市面上的大宗丹材几乎被少量的渠道锁定一空。
可以预见,在一个时期内,必定是丹材为王。
广隆行有了这批丹材,进可攻,退可守,也算不错的局面了。
唐山海强行麻醉自己,让自己恢复平和。
可一转眼,已到了十月初五,约定的结算之期,已经到了。
许易再见唐山海时,吓了一跳,富态体面如老员外的唐山海,短短二十日,鬓角竟生出了白发,双目凹陷,整个人极度憔悴。
见了许易,唐山海将一个储物环交了过来,待许易点验清楚,收了许易的约书,唐山海转头便走。
许易伸手拦按住唐山海的肩膀,“老唐,你这是何苦,搞得好像你亏了老本是的,做人还是要想开一些,若无许某,广隆行连这批丹材也收不拢,这样吧,你先回去,改日我向你们广隆行去个涵,和你们签订合作协议,并指明你老唐来负责签订,你若还不能利用这个机会把头上的副字拿掉,某也是爱莫能助了。”
许易当然知道唐山海为何突然如此憔悴。
前番,他和唐山海交谈时,唐山海提议,是否提前结算。
当时,若按唐山海的意见,结算完毕,广隆行能留下许易质押在广隆行将近三成的丹材。
而到了今日,市面上丹材的价格早就冲上云霄,如今,广隆行只留下了许易质押的那批丹材的一成不到。
这近二十日来,丹材日日上涨,落在唐山海眼中,就像是属于广隆行的那三成丹材,每日在大量减少。
从当初的三成,减少到如今的不足一成,近二十日来,唐山海就好似被钝刀子割肉一般,终日无眠,一日十数惊,纵服灵药,也难医心病,不憔悴,那才有鬼了呢。
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许易很拎得清。
为防止广隆行出幺蛾子,许易也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