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岳子陵面上带笑,心中实在酸涩,他怎么也没想到,那该死的魔头竟如幽灵一般,无处不在,到这个关口,偏又给他出难题。
另一方面,他心中又存着几分庆幸,那噬心虫还不曾解除,偏生许易又没了踪影,他又没与许易留下传讯珠沟通,这些时日,他身在紫极阁中真可谓食不甘味,寝不安眠。
却说听得岳子陵嘲讽,徐年本已憋得赤紫的面庞,已完全转黑,他万分想不通,这岳子陵缘何横插一杠子,要与自己为难。
虽说八大仙门彼此明争暗斗,但罕有撕破脸的时候,他与这岳子陵更是无冤无仇,何至于此。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徐年心念千转,却难开一言。
热血上涌之际,他不是没想过亲自下场,终究理智尚存,稍稍一盘算,便知亲身下场,愚不可及。
一者,他以外门弟子之身下场与试弟子比拼,纵使战胜,也增不了什么面子。
二者,他也的确忌惮这紫衣秀士的手段。
事实上,外门弟子与试弟子之间,并不存在类似外门弟子与内门弟子那般的实力天堑。
点元乃是内门弟子独有的殊荣,而外门弟子相较试弟子,不过能多分享一些仙门传承。
往往倚仗这些传承,外门弟子多能轻松碾压试弟子,然二者之间的差距,并非不可逾越的鸿沟。
不乏试弟子之中出现惊才绝艳之辈,修出强横战力,同样能与外门弟子抗衡。
显然,适才出场连胜三局的紫极阁紫面大汉与太清上派长须中年再加上眼前这横枪叫阵的紫衣秀士,皆可列入惊才绝艳的门墙。
就在徐年进退失据,纠结万端之际,东方拓朗声道:“三位仙君临去之时,曾有严令,此次争锋限于三门试弟子之间。岳兄如果技痒,想要切磋,我与徐兄皆乐意奉陪。至于我东华仙门派遣弟子应战之事,劳烦诸君再稍候一盏茶的工夫,东方必定与诸位一个交代。”
言罢,东方拓掌中忽然现出一枚界障珠,将东华仙门一干人等笼罩于界障珠的禁制之中。
便听东方拓道:“诸君贵为我东华仙门之试弟子,一只脚也算踏入我东华仙门之门墙,当此之时,还请诸位竭力为仙门效力,仙门必不吝重赏。”
“当然,下场与否,全凭诸位自愿,毕竟随时都有仙途断绝之险,我与徐大人绝不强求。现在,某还想再提一点的是,此战若有人下场夺回一枚黑源珠来,我与徐大人愿带他入地屹殿一探。”
言罢,掌中现出一枚赤色的珠子。
徐年吃了一惊,惊声道:“东方兄怎将这三阳珠取了出来?”
东方拓摆手道:“家师怕我修为不够,入殿之前另赐了我一枚。”言罢,转视众人道,“此三阳珠乃是仙门秘制,专为抵御过于猛烈灵气而用的神丹,一路行来,诸位当知这天神殿灵气一殿较一殿猛烈,待入得地屹殿,灵气必将超过此间十倍,无三阳珠暖体护元,踏入地屹殿无异踏入绝地。”
得他此番话,众人皆见东方拓之诚意。
许易更是心中欢喜,他从刘振林处已知这三阳珠妙用,只是不知三阳珠生就何等模样,见得此物,他心中大安。
此刻,他须弥戒中,尚躺着三枚,正是自三名东华仙门外门弟子须弥戒中所得。
本来还打算出得这天神殿再研究,现下却是不必了。
窥见许易面露喜色,刘振林凑到近前悄声道:“王兄万不可大意,那地屹殿实乃一处绝地,王兄虽英姿不凡,但又如何与那些天才妖孽争锋?”
“何况有那二位在,纵有机缘,恐怕也难叫王兄得去。王兄不如留着这有用之身,与刘某回归仙门,他日得何仙君一番琢磨,必大放华彩,何苦急这一时。”
刘振林是真心替许易考量,兼之他适才言说何仙君将点许易为亲卫,话出口来,怎可有头无尾。
他本打算待出得此间回归仙门后,便恳请何仙君赏些颜面,他也自信自己在何仙君处是有这个颜面的。
岂料,不待他话音落定,许易已先开言,“某愿下场为仙门征战,但有一个小小要求。”
徐年瞪着许易,怒道:“愿战便战,不愿某绝不勉强,岂有你提要求的余地!”
许易微笑道:“徐大人何急,敢问徐大人,若此番我东华仙门派旁人出战,一战败北,生死道消,余下的战局又该派谁人前去送死?”
徐年顿时僵住,的确,有这三阳珠或可诱惑一时,但岂能坚持长久。
便是此刻东方拓取出三阳珠在手,明言,将带出战者入地屹殿一探,应承者竟只这该死小人一人。
其余人等尽皆面现惊异,虽有意动之色,却无人应战,足见鲜血残尸之前,东方拓许出的巨利,也未必能够动人。
东方拓微笑道:“徐兄,你我不如静心听王兄直言。”
言罢,转视许易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若能有助于仙门度此难关,东方无有不允。”
许易微笑道:“若王某将余下的八枚源珠尽数取回,能否分润王某两枚。”
“大胆!胡言乱语,将此竖子杖出去。”
许易话音方落,徐年便好似被偷了老婆一般,跳脚骂道。
除刘振林外,其余三位管事大人亦出言呵责。
满场众人,无一不似白日见鬼一般瞪着许易。
东方拓面皮轻扯数下,才堪定住,出言道:“我相信,这个当口,王兄应该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吧。”
按照规定,一人最多带走三枚黑源珠,怎么可能一人出马,带走八枚。
许易道:“王某愿立军令状,若事有不协,愿以性命相抵。”
他此番话出,众人看他的面色又是一变,先前满目的荒诞不经,皆化作无限惊疑。
没有人会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