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洪长老便是在再迟钝,想透了赵主事缘何到此。
说是为了接受烈火商会的赌注,实际却是许易弄来证明自己身份,破去烈火商会最后反击可能的。
道理很简单,如果赵主事不来,烈火商会甚至可以强行灭杀了许易,坚持不承认有姓许的客卿存在,鸿运堂便再是不满,也说不出什么。
毕竟无凭无据,鸿运堂也没办法坚持让烈火商会承认有个姓许的客卿。
甚至在赵主事登门造访之后,洪长老如果脑子快一点,坚持不承认许易客卿的身份,便等若将许易和烈火商会完全割裂开了,还有他找补的余地。
偏偏许易一个顺水推舟,他便接过了话茬儿,只要接过了话茬儿,虽未否认,便等若承认。
至此,许易身为烈火商会客卿的身份,却是他再也无法否认的了。
可惜,他想透得太晚了,已叫许易奸计彻底得逞,再想当着赵主事的面反口,已是不能。
堂堂鸿运堂,远远不是烈火商会能够搓圆捏扁的。
此刻,直到目送是赵主事离开,洪长老半青半白的老脸,依旧面无人色。
“洪兄,观你始终面有不予之色,莫非责怪许某未事先招呼?主要是许某才加入商会,总想着要扬名立万,为商会再立新功,另一方面,某也确实早看桃花盟不爽利,乘此机会,正好将之连根拔起。”
许易温言说道。
洪长老怔怔看着他,本就驳杂的心绪,越发凌乱了。
此前,他自认为看破了许易招呼赵主事前来的诡计,此刻再看许易满脸的平和,他真的弄不明白了,莫非此人要与钟老魔对战,并非是针对烈火商会?
之所以冒出这么个想法,只因洪长老实在想不出许易有什么理由要如此仓促地挑起和钟老魔的争锋,毕竟,他纵使打破头也想象不出,许易完整的偷听了自己和烈行空的对话。
反观来说,他也想不明白许易为何在这时要主动招惹上钟老魔,这何寻死无异。
完全揣测不出许易的动机,洪长老只好将一切归结为阴差阳错,可他内心的只觉,又觉得许易必然有隐在深处的目的。
念头还未发散,又撞上了种种想不透,心绪就此越发纷乱。
便在这时,又有青衣侍者跨进院来,传讯道,“启禀洪长老,少主有请。”
洪长老看了许易一眼,一言不发地去了,数十息后,洪长老再度出现在先前会见烈行空的暗房。
烈行空一脸的晦暗,冷道,“到底怎么回事?姓钟的怒气冲冲质问我,发了好大脾气,嘿嘿,姓许的果真去了鸿运堂!”
钟老魔满世界寻许易不假,却是希望用私仇的方式,结果了许易,无论如何不愿意走上鸿运堂的平台,参与对战。
一者,他钟老魔丢不起这个脸,二者,身为阴尊强者,谁愿意当众之下,暴露自己的绝学,他钟老魔横行无数年,见过他出手的都已死了,显然功法的隐蔽性,对其战斗的成败,有着极大干系,他如何愿意曝光。
洪长老道,“属下也是才得获的消息,震惊莫名,怎么也想不到这家伙会来这么一手。”
“莫非此人知道了我们要收拾他,先下手为强!”
烈行空瞳孔顿时缩小。这也是最简单直接的推理。
洪长老道,“不可能,属下与少主密议于暗室,那暗室重重墙隘,皆有吸收感知的功效,漫说那人只在感魂期,便是阴尊,也休想偷听属下与少主的密议。”
烈行空不耐烦地挥挥手,“算了,事已至此,想出关窍也无用,关键是如何应对,以你之见,该如何回复钟老魔,因这姓许的,和桃花盟彻底走向对立面,完全不符合我烈火商会的利益。”
洪长老沉吟片刻道,“不如这样,咱们这边还是按原计划行事,至于鸿运堂那边,让钟老魔亲自出马,说动姓赵的,便能将此事按下来,毕竟消息还未扩散,只要姓赵的肯压下来,一场风暴,自动平息。”
烈行空点点头,“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岂料,不待他联系钟老魔,钟老魔又先找上他了,隔着传音球,那狂暴的呼喝声,激荡得洪长老连连后退,直撞上了墙壁。
暴喝声落地,有一枚传音球炸碎。
“姓钟的,真当老子怕你!”
烈行空大怒,愤然一掌,将软榻拍成齑粉。
原来,狂怒的钟老魔在传音球中大声斥骂,赌咒发誓,要灭了烈火商会。
究其根源,却是这场对战已轰传出去,不可避免了。
洪长老目瞪口呆,“这,这是怎么回事,按惯例,鸿运堂那边也得到天明,才开始布告四方!”
“定是姓许的,一定是他,一环套着一环,你去问问他,到底要干什么!”
烈行空声如寒铁。
烈行空猜得不错,许易和钟老魔对战的消息,正是许易自己散布的,不过,散布的标题却是惊悚至极:强弱之战金色副牌成就者星海千年妖星大战钟老魔!
察觉到了烈行空和洪长老想要先下手为强,仓促之际,许易只能想到这么个破局之法。
虽然仓促,许易一旦定计,又岂会留下漏洞给烈行空和洪长老抓拿。
引诱赵主事进门,坐实对战之事,只是其一。
他用传音球,通告光头和尚,三角眼等人,命起四散大战消息,乃是其二。
混乱星海说大极大,说小就是一个圈子,如此惊悚的消息,一经扩散,瞬间就汇成风暴,哪里是烈行空等人想掩盖就能掩盖得住的。
如此处心积虑,除了暂时免除烈火商会带来的生死威压之外,借助烈火商会来扩张自己的实力,却是许易更深层次的目的。
“什么!你竟还要我烈火商会出资助你!”
怒气冲冲的洪长老迎上许易便待兴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