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点点头,微笑地注视着他,“前提是,刘兄口中的炼制奇符的那人真的存在。”
刘应鳞道,“薛兄何必相疑,刘某实是盼望着和薛兄作个长久的朋友,岂能在此事上作假。”
许易点头,认同此言,他很清楚刘应鳞要的是什么,不是别的,正是和他的友谊,当然,友谊的背后,正是利益——一条稳定供应符箓的渠道。
从这点上讲,刘应鳞的确没有欺骗他的理由和必要。
“……不过,话说在明处,刘某也仅仅只是代为引荐,其中如何沟通,还看薛向你自己的能耐,成与不成,某不敢作保,只盼着事有不谐,薛兄不要见怪才好。”
说着,刘应鳞又替许易满上一杯清茶。
“那是自然,事不宜迟,还请刘兄现在就代为引荐,刘兄放心,事成之后,还有一张奇符送上,这张奇符此刻便送与刘兄了。”
许易口上如是应,心中亦如是想。
他本是此间过客,刘应鳞想的长期稳定的奇符供应渠道,这是不可能的了,但他从不是知恩不报之人,虽明知刘应鳞相助,纯为自己利益,他心中依然领情,便想着事成之后,再赠其一张迅身符作谢,以酬其功。
刘应鳞不知究竟,欢喜得莫可名状,当即收了奇符,唤来侍者,替许易要了间雅室,交代许易一声,便自下楼去了。
许易对着湖景,只从斜月西沉,等到天际发白,感知之内,终于又有了刘应鳞的踪迹。
刘应鳞却未跨入楼来,径自守在门外,一位体型瘦小的斗篷人蛇行龟步,缓缓朝自己所在的方位靠近。
曲曲折折,数百步的距离,此人竟走了有半盏茶的光景。
门推开了,入内的是个浑身笼罩在沉沉斗篷内的黑袍人,沉重的斗篷必是特制,连许易犀利的感知也丝毫不能透入。
“是你想要炼制符箓之法?”
来人声如下沙,听不出年岁,毫无曲折,劈头盖脸抛出问题。
“正是!”
许易微微抱拳,“阁下既来,当是有的谈,还请阁下开出条件,看某方能否接受。”
黑袍人却道,“听闻你背后有能绘制符箓的高人,敢问其人成符率几何?”
许易道,“阁下痛快得也快过了吧。”
嘴上如是说,许易心中却渐有底气,此人能如此说,分明真有炼制符纸的妙法。
黑袍人道,“某所求之物,贵重无比,价值不可估量,非巨富不得购之,若非那姓刘的说你背后有位能炼制符箓的高人,你以为某会到此处来?”
黑袍人说的隐晦,许易却立时听明白了。
这人之所以到此,乃是相信他有财力,能求得黑袍人所要的贵重之物,而之所以相信他有这个财力,正是因为他背后的符师。
故而,才有成符率之问,显然,成符率越高,符师的财力越是雄厚,黑袍人的期望值自然越高。
弄清关窍,许易反生疑惑,奇道,“既是如此,阁下何不自己前往求购,以阁下独家出售符纸的资财,要买什么买不到。”
黑袍人发出桀桀怪笑,“谬矣谬矣,世人皆以为我族擅制符纸,便有资财亿万,殊不知世上符师凤毛麟角,吾辈纵使制出千万符纸,又去卖与谁去,更何况符纸焉能与奇符相提并论,能制作符纸的势力,门派,不说多如过江之鲫,却远远多于符师的数目,一张符纸不过百枚灵石的售价,吾等的成本和花费其上的心血,都超过了七成的售价,且出售有限,勉强够维持族中生活罢了,哪里来的巨富之财。”
至此,许易才豁然开朗,说道,“不知阁下所要何宝,价值几何?”
黑袍人摆摆手,“还是先说阁下想要哪一系的符纸的制作法门。”
许易道,“这却是要看阁下索要之宝到底价值几何,否则,某却是不好开价。”
看黑袍人郑重其事的模样,许易如何不知道,其人所求之物,必是天价,他连其物都不知晓,如何会胡乱开价,尽管他所看重之物,唯有火系符纸,但能多求一些,自是多求一些的好。
黑袍人一如既往的干脆,“某所求之物,乃大地之心,此物会在三日后的尚功堂拍卖会上出现,到底多少灵石能够成交,某也不清楚,只知晓三十年前出现过一颗大地之心,最终以二十万灵石的价格成交,当然,此价也仅为参考,到底最终需要多少灵石才能拿下,某也不知。”
“什么!”
饶是许易已在心底暗暗调高了黑袍人所求之物的价值,此刻依旧被震得一屁股跌坐在了软榻上。
二十万灵石,这是何等的天价!
一颗火系灵石,也不过两千多灵石。
一颗中品雷灵石,也不过价值两万灵石。
这劳什子大地之心,竟要二十万灵石,且是三十年前的成交价,这简直挑战了许易的想象。
如此天价,简直要逼得他打退堂鼓。
“价值的确是高,却是有价之物,可符纸制作之法,却是无价之物,以有价换无价,岂会有亏?阁下若是不能承受,某不勉强,这便告辞。”
黑袍人沙哑的声音落定,冲许易微微抱拳,转身便行。
“慢着!阁下何必如此拿捏于某,某应下便是。”
许易暗暗下定了决心,不在乎黑袍人的有价换无价理论,只在乎他的确亟需火系符纸。
至少在他心中,火系符纸的炼制之法,的确不是有价之物能够衡量的。、
黑袍人道,“不知阁下欲要哪系符纸的炼制之法?”
其声依旧平静,胸有成竹之极。
许易道,“阁下索要之物如此尊贵,莫非只想以一系符纸的炼制之法相换?”
黑袍人嘿然冷笑,“阁下何贪!”说罢,转身便走。
许易却不唤住他,心道,又来这套,不信除了我,还有谁舍得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