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一声,冲雷将军一抱拳,“看来雷将军的气色不错,以后还望雷将军多多照顾。”
雷将军见他如此低调也不好再找他的茬,“好说好说,大家都是多年的朋友,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
赤梧皮笑肉不笑侧身让他过去,“雷将军请,赤某告辞。”
雷将军看着他的背影轻蔑地勾了一下唇角,转身进了六角楼。
长孙无绝一见他进来,看他神采奕奕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有病在身之人,他的脸色紧绷心中不悦。
“雷将军,看你这模样挺精神的,孤深感欣慰,如今孤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但孤还是放不下南虚百姓,他们绝不能落入温白那人的手中,不知雷将军对现在的形势有什么看法?”
雷将军也不等他赐座,很自然就在他对面的一个椅子上坐下,“君上可要保重身体,君上的气色不太好,听闻赤焰将军前往南方采药,为何一去不回,他可有传回只言片语?”
长孙无绝对他极为不满,但如今无人可用,也只好忍下这口气,装出一副可怜模样,他叹了一口气,“雷将军你有所不知,赤焰和杨医师临走就曾说过,那里药材丰盛但这种稀缺药材也不是遍地就有,还需要好好寻找,想必是还没有找到。”
雷将军也不戳破他的话,“那倒难为他了,为了君上的病远赴千里,君上如今觉得身体如何?可有哪里不适?”
长孙无绝也没必要跟
他讲那么多,他又不是大夫,“孤的身体还能坚持,雷将军倒不必忧心,孤不想坐以待毙,元莫寒如今已完全倒向了凤倾华,他倒是不足为虑,但温白如今日益强大,听说他手中还掌握了克制催蛊术的方法,若他不除恐成大患。”
雷将军倒也没有什么篡位夺权的野心,他手中握有几万兵马,他只想保自家人平安,在这个乱世飘零里面有自保的能力。
“依君上所言,定然是有了万全的计划,卑职一定竭尽全力。”
长孙无绝正要开口,外面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侍卫,他手拿着一封信双手呈上,“君上,这是温白下的战书,请君上过目。”
侍卫整个人还是瑟瑟发抖,连信都差点掉下去。
内侍连忙接过信转呈给了长孙无绝。
长孙无绝皱起了眉头,眯着眼睛将信打开,上面倒是没有几行字,“国仇家恨催白发,恩怨种种俱到头,明日未时西城门一战定胜负,敢来呼!”
他愣了半晌,这才问那名侍卫,“送信之人何在?”
侍卫一下子跪爬在地,“并未见来人,是飞箭传信,射到了秦府的门框上。”
长孙无绝握紧了拳头,脸色更加难看,“可恶,都是一群废物,可追到送信人?”
侍卫瑟瑟发抖,“并未,连个影子也没有看见。”
长孙无绝气的面无血色,咬紧了牙关没有再说话。
雷将军一直关注着他的脸色,“君上,到底怎么回事?”
他将信递给了内侍,示意他拿给雷将军看。
雷将军一看心中打鼓,长孙无绝若是要应战他手边已无人可用,必会让自己带人前去,他可不想当这个冤大头,他拧着眉头沉思了半晌。
“君上,臣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如今纷乱四起,赤焰将军又没有采药回来,臣认为君上要保存实力,以图后发,待到赤焰将军拿到了解药,君上身体康复到那时我们再从长计议。”
他看了一眼长孙无绝,长孙无绝的脸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他才继续说了下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现在温白的敌人不止我们一家,我们坐山观虎斗岂不快哉。”
长孙无绝也不知他心中打的什么算盘,听他说的这些话也有些道理。
“那这封战书该如何处置?”
雷将军冷笑一下,“一封战书而已,撕了它。”
长孙无绝眉心蹙起,心里有一万匹马奔腾而过,但他还是没有表现出来,“给雷将军上茶。”
内侍过来又倒了一杯新茶奉上,雷将军也不管他们怎么想的,端起来就喝。
长孙无绝心中想了许多,以自己现在这种状况确实不宜再战,他们三股势力像是暂时联盟了一样,他怀疑自己成了第一个被绞杀的目标。
雷将军有勇无谋而且对自己也起了异心,不能再依赖他,但暂时还是要安抚住他为自己所用,等之后稳定下来再算总账。
他眯着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脑子里却已
经转了好几个圈。
这封战书他要好好利用才行,不如将计就计来个金蝉脱壳,他心里已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雷将军,明日你带人到西城门牵制出他们的力量,到时也不必跟他们动真格的,只要虚晃一枪就跑,我们到这里集合。”
雷将军一听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他这是要拿自己做挡箭牌,然后自己借机逃跑。
他心中迅速有了自己的想法,但他并不会直接抗旨,他放下了茶杯站了起来,然后躬身行礼,“谨尊君上旨意,臣领命。”
长孙无绝看他神色有了倦意,“有劳将军,天色不早了你回去早点休息,为明日好好做准备。”
雷将军退了出去。
长孙无绝目送着他出去,然后一招手,“写一封回信,就写我们准时应战。”
然后又召了一个心腹侍卫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话,侍卫点头出去,他长出了一口气,坐在那里发呆,内侍这才小心翼翼上来问道:“君上,到了用晚膳的时间,现在传膳吗?”
长孙无绝此时才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原来已是暮色四合,他这才感觉到腹内咕咕叫起来,“原来又是一天过去,传吧。”
以前他经常会让赤焰过来陪他用晚膳,现在呢,他连这样一个人也没有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还在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