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北凉的路上,战北霄知道身后一直有人跟着,暗卫多次询问他是否要解决掉,他都说不用。
“不用我们出手,自然会有人按耐不住。”
就在刚刚,他收到了凤倾华的来信,信中说墨文渊已经知道段景同回北凉的事了,这两日肯定就会追上去,毕竟解决人肯定是在外面要更容易些。
暗卫伪装成商行伙计,走到战北霄身边,低声说:“主上,咱们后面还跟了一队人,个个都是练家子。”
战北霄正在喂马,闻言也只是眯起眼睛,望了眼远处的山丘。
越接近北凉,天气就越冷,风刮在脸上还有些疼。那处山丘过去是一个断崖,能过人,却极其凶险。
他不确定那些人是敌是友,想杀他的人不少,若是在沿途设下埋伏,对他来说很不利。
观察完地形,他拍了拍手上的草屑,对暗卫说:“等会儿换一条路走。”
暗卫点了下头,和同伴先去前面踩点。
然而他们都低估了墨文渊对段景同的恨意,他根本没打算暗杀段景同,是没等段景同追上他们就直接出手了。
打斗声骤然响起,就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看衣着也像是去北凉的商队。
这一带常有绿林出没,战北霄没顾得上看清是谁,命暗卫先赶紧过去救人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和墨文渊撞上,还是在一个极其尴尬的场面。
刀光剑影间,段景同先发现了他,一边往侍卫身后躲,一边大声呼喊:“花老板!是我!快救救我!”
战北霄跑过去的脚步一顿,吃惊地看向他。
这人不是一直在他后面吗,什么时候窜前头来了?
墨文渊蒙着面,看见战北霄时蹙起了眉头,冷声道:“又是你?”
“……”战北霄心说我也不想在这里看见你。
“花老板快救我,事后必有重赏!”
段景同的声音不适时响起,墨文渊眼里满是狠厉,对手下说:“不要管其他人,杀了段景同。”
他说完便不再看战北霄,只专心对付段景同。
招招逼近,剑指命门,锋刃寒气凛冽,段景同胳膊上被砍了一剑,血从刃尖滴落到地上,渗入黄沙,转瞬干涸。
墨文渊忽然加强了攻势,段景同大概是掩藏身份在商队里,故而没有带太多的护卫,眼下已是穷途末路了,抱着胳膊拼命躲。
“主上,要出手吗?”
暗卫旁观了一会,觉得再不出
手段景同可能真的会死。
战北霄来不及多想,只能下令救人。
他不好出手,暗卫也得收着力,双方胶着,一时半会儿竟也分不出高下。
墨文渊和战北霄交过手,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掩藏实力。而他们的计划出了变故,在战北霄手里也没讨到半点好处。
“公子,先撤吧!”
刺杀如果不能一次得手,再继续下去对他们反而不利。
墨文渊死死盯着被层层护住的段景同,几乎咬牙切齿道:“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这辈子只能死在我手里。”
他眼睛通红,朱唇染血,映在段景同眼里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
“走!”
那些黑衣人听到指令,立即停止了攻击,跟着墨文渊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段景同才如泄力般瘫坐在了地上,喃喃道:“疯子……”
战北霄瞥了眼他,有些头疼。
果不其然,等他回过神后,立即扒着战北霄盘问。
“你们认识?”
战北霄说:“偶然撞见过,他似乎对世子怨恨极大,世子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他说的半真半假,把问题又抛了回去,段景同面露囧色,没有回答,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后面的路程,段景同要求和他们一起走,说是安全些,但战北霄明白他肯定是起了疑心,寻求保护是假,方便监视才是真。
“好啊,世子愿意同行,是我们的荣幸,”
段景同让护卫帮他包扎伤口,闻言笑了笑:“说起来我与花老板还真是有缘,走到哪里都能碰上,花老板摇身一变又成了我的救命恩人,不知道花老板此去北凉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我或许能帮得上忙呢。”
“世子言重了,只是一点小事,不敢劳烦世子,我自己可以解决。”
战北霄完全不给他插手的机会,不管他怎么问,硬是没有松口,打着马虎眼就把他糊弄过去了。
然后趁段景同休整时,他命暗卫回去给凤倾华传信,将这里发生的事一一转述。
第一商行里,赵叔拿着新一季的账本,把库房里的东西全都点了一遍,到最后发现竟然多出了一部分。他又叫来各个商铺掌柜询问,却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
无奈之中下,他只好去找凤倾华帮忙。
凤倾华跟着他来到商行,正好那几个掌柜还没走,她接过账本大致看了一遍,找出问题所在后,又分别找他们每一个人谈话。
谈话的内容互不相知,全都问完后,她淡定的指向其中一个人,说:“库房里多出来的那些琉璃盏,是你偷偷放进去的吧。”
那人起初拒不承认,凤倾华没惯着他,直接撂出了证据——一张出入库房的记录单,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自上一次查帐后有谁进去过库房,统共就只有三个人。
“你说不是你,那难不成是赵叔或者刘掌柜吗?”
刘掌柜在一旁听到自己的名字,差点没蹦起来,激动道:“我没有,不是我!”
“也不可能是我。”赵叔在他之后坦然开口。
凤倾华说:“方掌柜,看吧,他们都说不是自己,那就只剩下你有嫌疑了。”
“凭什么他们说不是就不是,你故意针对我!”
“我认识你吗?”凤倾华嗤笑一声,说:“除非你能拿出证据来,否则我就只能报官处理了。”
闻言,方掌柜不假思索道:“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