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深,朱载坖也没想明白。难得的,他失眠了,整宿不眠后醒来顶着两个黑眼圈。
“老师,我明白了。”
这是天亮之后,朱载坖说的第一句话:“我为苍生,当怜悯苍生。我为人,自然该爱人。”
陆子吟诧异的看向朱载坖,这小子说的话,倒是有点意思,不像是他这样的人能够说得出来的。
都说皇家无情,偏偏嘉靖这种无情皇帝的子女,颇有情谊,当真怪哉。
“既然明白了,那就趁着还能随便走走,多去看看。往后不要总是来辽东,也可以去看看大明其他地方百姓是如何苦苦求生的。”
陆子吟叮嘱,到了平壤后,他不会逗留很久,会随后南下,去釜山后回去南京。
朱载坖却是一路向北,身边随行的护卫,也是朱载坖的护卫。
“侯爷,只在朝鲜地区走走,就算是到了辽东吗?”徐渭对辽东分外好奇,这些日子在京师总算是取得了陆子吟的信赖,在辽东刚看到平西侯化腐朽为神奇的经商理念,便要南下。
他实在佩服。
“算。”
陆子吟倒是对北面没那么多兴趣,毕竟继续向北,能做的事情也不多。看看,也只是看看。
“听说夏公也在沈阳。
”
陆子吟不以为然:“夏公在也与你我无关,还是你想见见他?要不要我书信一封,帮你引荐?”
之前他便收到了胡宗宪的书信,知道赵贞吉的心结是夏言化解的。赵贞吉这样的人会在自己跟徐阶当中纠结。但遇到夏言,那就没问题了,老大哥的话,还是要听的。
“只要跟随侯爷,日后自然能见到。”徐渭摇摇头,开玩笑,他现在最紧要的任务就是南下,该把西南的乱给平了,让老百姓过一个好年。
关于西南的奏报,他看了不少,心里面有无数想法,都写在纸上,等着平西侯的赞同。
哪怕是道听途书的话语,他也牢记在心,认为有些时候或许能够用上。
“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一早。”
......
等到夜晚,许多人已经知道平西侯已经到来,官员们不敢宴请,只是请裕王殿下前往官署当中训话,以及正常的宴请。
毕竟是大明皇子,还经常出现在这片土地。许多朝鲜人将朱载坖视为自己人,手足兄弟。
将其称作为朝鲜人的王。
哪怕朱载坖跟朝鲜没有半分关系。
没辙,朝鲜人喜欢给自己找爹,国小民寡的他们,更希望有强者无时无刻的
保护自己。却又希望强者滚蛋,自己变成强者。
血脉而言,大明藩王倒是有母亲是朝鲜人的事例,但大明嫡亲的皇子,绝对不会由朝鲜的血脉。
毕竟朝鲜国王经常给洪武大帝,永乐大帝送女人,往后也在不断地送。只不过留下子嗣的不多。
许多人也将血脉当做是联络大明皇族的好机会,想要献上家族当中貌美婢女,却被一一拒绝。
倒不是朝鲜婢女不好,而是朱载坖不是好色的人,对女人并无什么要求。此番他来辽东的目的,更是为了巡抚百姓,看看此地百姓真正地生活面貌,日子是否好过了。
而非是来找女人的。
一众朝鲜贵族遗憾的很,但却又很快将心思放在其余事情上面。
朱载坖并非独自到来,他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今日本王还带来一个好消息,我大明圣天子知晓朝鲜等地如今改为行省,教化百姓,颇有不足。今恩准六十人入京师南京国子监就读,又将要府县督学,今岁便开始科举取士,争取能够入京师,参加秋闺。”
“小人叩谢陛下,叩谢殿下。”
无数声音响起,一众朝鲜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明的教育体系正在逐步扩张,
在辽东十分完善,但在内地,堪称简陋。在朝鲜这样半旧不新的国土上面,教育水平也是层差不齐,连带着去国子监读书的名额都不多。
这一次朱寿瑛特意要了三十个南北国子监的名额,可以安排六十个朝鲜贵族子嗣去大明腹地公费读书。
当然,国子监有钱人也可以捐钱读书。但是皇帝下旨,让进去读书,跟自费是两码事儿。
科举取士更是重中之重,今年的秋闺,在新设置的行省现在就开始考试,还能赶上秋闺。
也就意味着,从今年开始,朝鲜人会大量参加科举,哪怕不中,也要参加一下。没别的,就像体会一下考试。
贵族们交头接耳,还没离开,便已经安排人回去通知子孙后辈,尽可能的早做准备。
就在一个时辰前,所有人都还在猜测嘉靖三十年的科举,是否会让朝鲜人参加。现在得了消息,他们高兴之余,压力很大。
跟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