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周大富和楚生进去,余生自己站在台阶上。
因为他看见有过一面之缘的大巫巫山,骑着马领着人从街东头赶来。
阳光落在余生肩头,让余生记起一件事儿。
草鬼和长发鬼今儿一大早就上路了,不知现在到扬州城没有,希望没遇见这群巫祝吧。
草鬼要趁鬼行日群鬼上街,带着长发鬼悄悄潜入巫院。
每年鬼行日,巫祝不仅忙着帮百姓做法事,还要忙着收鬼为己用,几乎倾巢而出。
当然鬼行日这天,鬼也不是好欺负的,在双月加持下,鬼力呈翻一倍。
凤儿就告诉余生,今晚她可以多说几个字,让余生陪她聊天。
鬼才大晚上才跟她聊呢,有这时间不如陪小姨妈。
在余生沉思时,巫山领着人来到客栈门前。
“余掌柜。”巫山下马,拱手向余生走来,“恭喜,又长一岁。”
“赖活着。”余生认命般的拱手回礼。
巫山转身从仆人手上接过一长匣递给余生,“此剑名吴钩,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是巫院的一点心意。”
余生笑容略微一僵,他处处与巫院作对,今日巫院却送上大礼,有些不对呀。
弄不明白其中玄机,余生笑着接过,请巫山领着巫祝进去。
他转身要进客栈,听后面有人喊,“小鱼儿,恭喜啊。”
声音有点耳熟,余生回头一看,果真是胡老头来了,
他戴着斗笠,背着竹篓,手里提着根翠绿竹杖,笑着跟一朵老菊花似的。
余生笑道:“胡老头,来的正是时候。”
胡老头探头向客栈找着什么,被余生挡住后才道:“我是专程来为余公子庆生辰的。”
余公子,这名字听着很舒坦,余生亲切几分,“快请进,快请进,带礼物没有?”
胡老头指了指一身的打扮,“我能有什么礼物?”
“不妨。”余生招呼白高兴,“给胡老头来一个肉夹馍。”
“赶了几天的路,还真有些饿了。”胡老头走上台阶,衣角被扯住了,回头一看是毛毛。
毛毛几日一直不在客栈,今天又冒了出来,余生觉着这孙子一定是趁机回来喝酒的。
毛毛记着胡老头,当初他在客栈时,把酒全给毛毛喝了。
胡老头向它打一招呼,回头对余生说:“不过我们城主倒是让我给你带了礼物。”
“你们城主?”余生疑惑,他知道这胡老头是狐妖,但城主是谁。
“妖城之主。”胡老头指了指北方,“特意让我来恭喜余公子的。”
“妖城之主?”余生不解,“给我送礼作甚?”
“哈哈,听说你是扬州城主外甥,我们城主有结交之心。”胡老头说着放下竹篓从里面取礼物。
敢情是看小姨妈的面子,不待余生的脑子深究,目光已经被胡老头取出来的一卷布料吸引住了,
这卷布甚薄,甚白,凝白的雪也逊色三分。
不须摸,余生看的出来,这布料很柔软,好像是某种动物的皮毛。
想到此处,余生看向胡老头,人们常说锦衣狐裘,难道这老头把同类剥皮给他送来了?
这也太邪恶了,幸好没让小白狐跟他走。
胡老头没看到余生目光中的异样,抖落着布道:“这是火浣布。”
火浣布取自南荒尽头的一座火山,这火山上有不尽之木,昼夜燃烧。
在火中生存着一种鼠,名为火光兽,取其毛,织以作布,即为火浣布。
这布浣洗时,投于火,以火烧之,即清洁,非常方便。
不只如此,这火浣布做的衣服非常暖和,在冬天穿上温暖如春。
胡老头“呵呵”笑道:“这可是我们城主珍藏多年的宝贝。”
不用周九凤说,余生也知道这匹布的价值,忙一脚踢走毛毛,提着竹篓把胡老头拉上来。
顺便让叶子高给他来十个肉夹馍。
方才白高兴就在门口,听胡老头来自妖城,顺手把肉夹馍递过来,“妖城有没有凿齿?”
胡老头放下竹篓,“凿齿?有,北方群山的一座山头有一片湖,有一头凿齿盘桓在那儿。”
余生停下抚摸火浣布,迫不及待的帮白高兴问,“它,还活着?”
胡老头看着余生担忧的神情,心下纳闷:“难道小鱼儿和凿齿还是朋友。”
当下安慰道:“放心,活着好好的,在我们妖城,谁也不敢把它…”
“这祸害还没死。”余生没听见他说,顺口说一句,胡老头机灵的停止说话。
“那,有没有捉妖天师去捉杀它?”白高兴小心而又忐忑的问。
“有不少捉妖天师命丧它手。”胡老头说,它在妖城负责城主府俗务,对这些略有耳闻。
有一只手攥住了白高兴的心,让他屏住呼吸,“捉妖天师里有没有一位名叫安放的女捉妖天师。”
“女捉妖天师?”胡老头沉吟,“应该没有吧。”
女捉妖天师很少,敢挑凿齿的少之又少,在他记忆中不记着有这么一位捉妖天师。
“你们朋友?我回去帮你们查查。”胡老头说。
心松一口气的白高兴万分感谢,把盘子里的肉夹馍全塞给胡老头。
胡老头看着这一盘肉夹馍,心说送礼才十个,这可比送礼划算多了。
余生在旁边好奇,“在你们妖城,也有捉妖天师?”
这不是老鼠城里养猫,东荒之王面前钓鱼,找死么?
“嗯,好吃。”胡老头啃一口肉夹馍,含糊道:“当然有捉妖天师。”
“妖城百姓和商人,只有被我们欺负的份儿,旁的妖兴风作浪,就得靠捉妖天师出手。”
余生明白了,这叫只需大妖放火,不许他妖点灯。
“在妖城当捉妖天师够憋屈的。”余生对白高兴说,捉之前还得辨认下身份。
余生让富难和叶子高把棪木酒和炮打灯端出来招呼众人,自己提着剑,扛着布来柜台找小姨妈。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