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前面的双蹄突然猛的向上抬起,似乎有些狂躁,随后一声嘶鸣!
“啊!”
坐在马上没有任何准备的华兮,差一点就被马儿给甩了下来,不过好在她马术娴熟,虽然马儿陷入癫狂,但她牢牢的拽着缰绳,并未被甩落。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快来人!赶紧来人!姑娘小心啊!”
管事虽然这么喊着,但此刻却躲开了五米以外,毕竟这癫狂的马儿随意抬起蹄子的一脚,他也受不住啊!
刚才牵走马儿的小童此刻也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后脸色一变。
“姑娘,您,您——”
旁边里里外外围了很多人。
但都为马上的少女捏了把汗。
这马突然狂躁成这个样子,这时候如果被甩下来,尤其少女的身姿单薄,那肯定会没了半条命的!
小童脸色越来越难看,这马刚才他接过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能感受到马儿性情温顺,怎么突然这样了?
“红缇!”
华兮叫着马儿的名字,可马却依旧癫狂异常,根本就不听人言!
这让华兮感到有些头疼,其实她现在完全可以毫发无伤的跳下马。
但这样的话,红缇没有她拉缰的束缚,势必会发狂的冲入人群,而这条长街上,人客来往马车众多,马儿这么冲进去的话,一定会造成误伤。
“怎么办怎么办,你这个猪头,你是怎么照顾姑娘的马的,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我看你小子不想活了吧!”
管事在旁边急的不行,照着旁边伺马的小童就狠狠地踢了一脚。
“啊……!”
小童痛的踉跄了一下,但此时却满心的委屈:“小的也不清楚,小的什么也没做,只拿了些上等的草料……”
“你还敢狡辩!”
管事急得满头是汗,可今夜他们掌柜又不在,好像被京中总商行的代管行主给叫去了,说有重要的事!
领头的不在,他难拿主意。
马上的华兮微微喘着气,显然很耗体力,脸色比刚才也更凝重了。
围观的众人也看出来了。
跨坐在马上的少女骑术极佳,但毕竟是个女孩子,体力是有限的。
但就在华兮感到有些力不从心时,身下的马儿红提却渐渐的动作放缓,这让旁边观望的人松了口气。
可华兮面色依旧严肃,因为她能感觉得到,红提并不是不癫狂了,而是似乎体力已经被透支了一样。
几秒过后,癫狂的马停下了。
少女面色凝重的跳下马来,但却见马儿的双眼已经浑浊不堪。
身躯更是摇摇欲坠。
随后在众人的目光中,那刚才还癫狂发作的马直直朝地面倒了下去!
只听一声——
“轰——!”
马儿偌大的躯体倒下,掀起了地面上的一层尘土,让众人惊愕。
“红提?”
华兮蹲在马前,面色复杂,眸中带怒,虽然红提不是她在部落时所骑的马儿,只是省亲车队中挑出来的,但毕竟也跟随了自己一路,而且……
这是太子云晏亲自挑给她的,说红缇性情温顺,容易驾驭一些。
如今,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姑娘,这,这都是我们照顾不周,我们愿意陪姑娘的马钱,以后姑娘在本酒楼的一切花销全免……”
管事见此状,硬着头皮走上前。
其实他心里也觉得这件事应该跟他们没多大关系,伺马的小童在酒楼里也有数年,怎么敢对马儿下手?
可此刻他们不敢推卸责任,只要能让眼前这位姑娘消气,怎么都行!
“跟你们没有关系。”
华兮面若寒霜,缓缓站了起来。
望向一侧长街,那是刚才青年主仆所离去的方向,应该还未走远。
“刚才那人,什么身份?”
在楼内时,她好像听到那个老者唤他作殿下,难不成会是皇亲?
“是这样姑娘,那是明胥世子,他是广陵王的独子,还有个嫡亲姐姐在宫中,被册为慧贵妃,身世显赫。”
管事恭敬的回道,这些在他们这一带长街上,根本就不算是秘密。
会有几个不认识明胥小世子的?
“麻烦帮我将马儿厚葬了。”
华兮听到后点了点头,似乎并未因明胥的出身而感到有任何惊讶。
而且眸中的怒火也未消减半分。
“是,是,姑娘请放心。”
“再去帮我牵一匹马来。”
“还不快去给姑娘牵匹马?”
管事对着小童又是一脚。
“是,小的马上去!”
小童捂着痛痛的屁股,一溜烟的就朝着马厩跑去,但虽然身上痛着,心里却松了口气,脸上满是庆幸。
因为他刚才听得清楚!
那位姑娘说这事跟他们没关系!
这让小童心里舒缓许多,还好这位姑娘是个通情达理的,否则……
他怕是要有苦头吃了。
很快。
华兮便见刚才离去的小童又牵着一匹健硕的马儿走了过来。
把缰绳递到了她的手里。
“多谢了。”华兮对着小童点了点头,人群立刻自动散出来一条路。
少女策马扬鞭,只是却没朝着驿馆的方向而去,而是朝着青年主仆马车刚才离去的方向,同向追去!
马上的少女眉目冷涩,心中的怒意已经溢于言表,琥珀色的双目透着一丝犀利的眸光,透着丝丝的锐气。
……
而就在不远处。
官道上的一辆马车正在缓缓的行驶着,旁边跟随着十数名护卫。
马车之内十分明亮,两侧罩着火烛,明胥端着一盏葡萄美酒,笑意吟吟的品着,似乎在回想刚才的事。
老者面色平静的坐在一边。
随后叹了口气,开口道:
“殿下,恕我多嘴,刚才您不该那么做的,看那少女穿着,并不似天云女子,怕是跟华氏部落有些关系。”
听到老者的话,明胥将酒杯缓缓放下,随后回道:“程伯,我知道的,不过那女人这么羞辱本世子,不让她吃点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