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红日当空,愈加闷热。
阁边的竹林隐隐地遮住半侧阁楼,但院内砖石依旧沐浴在烈阳之下,地面更是被晒的滚烫。
那麻袋就这么被人扔在地砖上,在太阳下炙烤着,麻袋不停地挣扎乱动,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云橙的小脸儿微变,若她没有猜错的话,那麻袋中应该是个人。
自然,院内的其他人,包括包括阿兰和茗月也都猜了这个结论。
而在一边站着几名太监,为首是一名四十余岁的宦官。
身着一袭宝石蓝绣滚边蟒袍,头戴雀领,此刻见被人抱进院中的小奶娃,笑意盈盈地迎了上去。
一边走着,身姿微摇,径直走到小奶娃身前,行礼道:“奴才内务府总管杜忠敏,拜见小公主!”
云橙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此人。
心中有些幸灾乐祸。
这杜忠敏现在怕还不知道马上就要有祸临门了,慧贵妃怕是很快就要去找他麻烦了。
“杜公公,你把什么东西弄到橙橙的院子里来了吖?”小奶娃伸出一根小手指指了指那还在乱动的麻袋。
“回小公主殿下,老奴平日里在内务府事务繁忙着,这给各宫遣派宫人的琐事老奴事先却不知情,可谁知这恶奴居然敢欺凌到小公主您身上,如今老奴将她带来了,给小公主您出气。”
说着杜忠敏走的麻袋前,毫不留情的就是一脚:“不劳烦小公主您动手,只要您开心,怎么出气怎么来,老奴一定照您说的办!”
杜忠敏这么一说,院内其他的宫女和太监脸色微变,原来着麻袋中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日那个偷吃小公主蜜饯的恶奴春秀。
只是这麻袋虽在挣扎,但是春秀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就算是被强塞了蜜饯,嗓子坏了,也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
“杜公公可真是机灵哦。”
云橙笑着朝杜忠敏望了一眼。
据她所知。
这京中可是有很多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小姐骄奢跋扈,平日素喜以折磨人为乐。
这杜忠敏怕是听了有关她的事,把她也当成那类人了。
说好的前来请罪,如今却变成了折磨春秀给自己出气了?
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放肆,公主如今还小,你做出这番行径,改日若传扬出去,岂不是连累小公主殿下的名声?”
阿兰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小奶包,她家小公主既懂事又可爱,万不能被这杜忠敏坏了将来贤名!
杜忠敏一愣。
这好像跟他事先想的不太一样啊,难道这小祖宗不喜欢折磨人?
可按他事先得到的消息,陛下曾被这位小公主怂恿,将玉贵人可是活生生的扔到了虫窟中!
而昨日小公主发落春秀的手段又如此凌厉,所以他才会这么想!
难道是他想错了吗……
“小公主,不如老奴先把这麻袋解开,让您看看满不满意…”
虽然心中有些踌躇,但杜忠敏还是忍不住开口,心中却盼望着小公主若是见到袋中情形,说不准就会变了一张嘴脸呢!
毕竟为了让这位小祖宗解气,他在春秀身上可没少下“功夫”。
“阿兰姐姐别生气吖,杜公公这个玩法感觉也挺有趣哒~”
见阿兰姐姐急得不行,似乎又要开口,小奶娃小手在阿兰肩膀上轻轻地戳了戳:“姐姐别急~”
“小公主您还小,有些事还不明白,这杜忠敏如此作为……”
阿兰自是一心为小主子着想,但见小公主那让她安心的眼神,说到一半的话……
最终还是咽回去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麻袋打开,让小公主瞧瞧。”
杜忠敏见小公主发了话。
心中顿时一喜,他就说嘛!
既然陛下这么宠这个小祖宗,那显然是与陛下性情相投。
而陛下是什么性子?
性情不定,而手段更是令人惊惧,小公主肯定会颇得真传。
如今只要让小公主出了气,折磨得开心,他的罪责自然就无了。
毕竟小祖宗还小,要哄着嘛。
只是,就在杜忠敏得意扬扬的瞪着阿兰,同时指挥身后的两名小太监要上前解开麻袋时。
软软的声音响起:“本公主什么时候说要打开这个袋子啦?”
这话一出。
让两名小太监的手一顿。
云橙伸出小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脸蛋,她刚才只是说这个玩法挺有趣的,对于那麻袋里的肮脏……
她才不想看,辣眼睛。
更是脏了她的院子。
“那不知小公主的意思是……”
杜忠敏心中又忐忑起来。
“嘻嘻,杜公公,本公主有一个新玩法,你想不想试试吖?”
小奶包水灵又狡黠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太监,然后朝一边的青衣女子道:“阿竹姐姐,麻烦你再去找一个麻袋来好不好?”
阿竹一直守在一旁,只是并未多话,她只是照小公主吩咐,未让杜忠敏等人进入到阁中,至于这件事怎么处理,她自是听小主子的。
“奴婢遵命!”
说罢,阿竹便转身走进杂物间,很快便取出了一个大麻袋。
杜忠敏望着这一幕,老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不知为何他突然从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阿竹姐姐,把麻袋撑开叭。”
小奶包静静的托着腮:“然后你们几个,把杜公公塞进去。”
这话一出,全场全愣住了!
杜忠敏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张老脸僵了半天,然后扑通一声朝地上跪了下去:“小公主,老奴年纪大了可经不起这般折腾啊,不如您还是玩这个恶奴吧!”
说着,朝地砖上狠狠的磕了几个头:“还请小公主饶了老奴……”
杜忠敏此刻跪在地上,只觉得双膝快要被烫熟了,炎天暑日里这地砖就好似火板一般!
“不是杜公公要陪橙橙玩嘛~”
小奶娃给阿竹使了个眼色:“阿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