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管事,你是怎么管理的?把好好的医馆弄成这个样子!”
毕竟那破碎的大门,还有那即将被压死的药童,太过触目惊心。
“哎呀,何医师,陈药师,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们了,有几个前来闹事的,还打伤了我们的人,我也没办法啊!”
郑管事说完后,只见那金员外一边揉着头一边点头道:“没错没错,刚才我进来的时候,这群刁民也是争闹不休,我能作证!”
“哦?”
何医师脸色一黑:“既然是金员外开口,那想必一定是真的了,那就传我的话,济世医馆对于外面这些刁民,永远不再看诊!让他们全都走吧!”
哗——
外面的人群顿时炸锅了!
他们已经忍辱负重,缄口不言了,这病说不看就不看了?!
“还有,老朽刚才下来的时候,好像听外面那个孩子说,他的母亲不是劳累所致?”何医师遥望着外面男孩的身影,冷哼一声:“那孩子描述的症状我刚才也听见了,他的母亲就是劳累所致,我们医馆初始的诊断无误,诸位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郑管事的腰板顿时挺直了。
这可是专业的医师的论断,他的话拥有着极大的权威!
看外面这群刁民还敢多语!
而且他们济世医馆医师的诊断一传出去,其他的小医馆小药铺也要掂量掂量,毕竟谁要是再给那孩子的母亲诊出不同的结果,那就是得罪何医师!
跟他们济世医馆对着干!
而外面的男孩急得脸都红了,显然也联想到了这个可怕的后果,猛地摇头:“不,母亲她不是的……”
中年汉子哀叹一声,紧紧地把男孩搂在怀里,像是要给其一些抚慰。
……
…
可就在外面众人都心凉之际,只见站在何医师身旁的另一名灰袍男子,却是有些犹豫,最终轻声开口:
“老何,这么下论断,是不是太过仓促敷衍了一点?”
“嗯?!”
何医师严肃回眸。
就连郑管事和一些药童药工们也都是皱眉不解,怎么他们家陈药师开始唱反调了?
“陈兄,记住,你只是馆内药师,我开好方子,你负责抓药配药就是了,这出诊论断之事,还是由我来做!”
这句话带着一丝威胁和警告。
而陈药师脸色为难,他虽然是这济世医馆的药师,可自古医药不分家,他的医术造诣并不在何医师之下!
可久居人下的他,此刻却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那门外的孩子和排队的病人们有些不忍,但最终没说什么。
只是陈药师的这副举动,落在不远处云橙的眼中,却是令少女的神色略微好转了一些。
而墨钰轻扫了眼那姓何的医师,平静的情绪中透露着一丝淡淡的不屑,仿佛那在众人眼中权威十足的医师,只是一个垃圾而已。
“咳。”
而这时,何医师才看向不远处的少男少女,面容微笑地朝那边走去。
“不知两位,是哪家的少爷小姐,若是需要看病出诊,让府上的下人吩咐一声便是了,何必来这里吵闹?”
此时,何医师的态度,跟刚才面对外面普通病人们的态度完全不同。
而郑管事却是皱了皱眉,刚想解释:“其实,刚才就是他们两个多管闲事,还把我们的大门——”
“行了,闭嘴!”
何医师冷喝一声。
郑管事顿时缩了缩脖子。
“呵呵,这位公子,小姐,是我们的人不懂事,可刚才你们也看到了,不过是外面的一些刁民闹事,两位公子小姐肯出手干预,一看就是侠义善心之人,可这就是个误会,这些刁民诡计多端,两位一看便是出身大家,不知这外面世俗险恶,可千万不要被有心人利用。”
何医师的一番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
包括云橙自己。
因为,她本以为这垃圾医师转头就要来对付自己和钰钰,却没想到居然是示好?!
“呵,世俗险恶吗?的确是见识到了。”云橙说着侧头看了眼少年:“钰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那门是你踢坏的吧?你看,这位医师居然还说你是侠义善心之人呢。”
够虚伪吧!
从这个何医师一出场,典型就是一个非常圆滑且世故的人。
完全不像是一个有德的医者。
那金员外寥寥话语,就能令这位何医师不问前因后果,直接下了论断,明显是讨好那位金员外。
至于她和钰钰,何医师一定是从他们的穿着气质猜测出身不凡,怕是哪个大家族的官家子女,不想得罪,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所以,唯一被割裂开来,承受最终后果的,却是外面那些可怜的病人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