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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荀忙安抚式的轻轻的拍了拍她的玉手,似无声的叹息了一声道:
“行了,此事还未曾定局,你先不要着急,况且当初是你要执拗的保全丫鬟雅竹的性命,孤方才没有继续追查真凶。”
“此事便到此为止了,如今不好光明正大彻查此事,只能暗中调查,可至今都未曾有个结果。”
“如今父皇病重,孤暂时监国,在此要紧的关口上,难保会被有心之人再次盯上熙儿和君儿,孤每日又要处理朝政之事。”
“恐怕没有过多的精力和时间耗费你和熙儿身上,因此将熙儿若是继续留在你身边,万一遇到什么闪失该如何是好。”
“滢儿,为了熙儿安危着想,你就暂时忍耐一下,孤也知道你们母子连心,况且这熙儿很少跟你分离过,一时半会的你可能接受不了。”
“可孤也跟你保证过,这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你毕竟是熙儿的生母,孤怎么可能这般残忍的将熙儿从你的身边夺走,你可别瞎想---。”
温滢冷冷一笑,苦涩开口道:
“嫔妾这里不安全,难道殿下可以保证交由太子妃手上抚养便可以万无一失呗,以前嫔妾从来不在乎自己的名分等级,可现在嫔妾方才真正的明白何为妻妾有别,妻不如妾。”
“殿下还不是跟其他人一般觉得嫔妾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罪臣之女,自然不配抚养熙儿,甚至日后他会因为有我这般的生母从而感到羞耻,惹人诟病是吗?”
“早知殿下是这般的人,当初我就不该将小熙儿给生下来,这才是嫔妾此生做的最为后悔之事。”
“一个连自己的孩儿都保护不好的母亲,注定是个失败不称职的母亲,嫔妾为何又要给自己当母亲的机会,还不如当初将他直接扼杀在摇篮内,一了百了---。”
司荀顿时面色猝然变得黑沉了起来。
他冷冷的将手里的筷子往桌案上一砸,怒目狠狠瞪着面前已然彻底失控疯癫的女子,呵斥了一声道:
“来人,温侧妃犯了失语症,这段时日好好的待在兰水榭内静养反思,不得孤之令,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温滢擦了擦眼眸泛滥成灾的泪珠儿,狠狠的瞥了男子一眼,便直接气咻咻地转身扬长而去。
此刻,司荀有些心烦意乱的揉了揉眉心,方才黯淡出声道:
“太子妃那里有什么动静?”
德公公神色踟蹰了一下,方才恭顺开口道:
“太子妃今儿一早便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只是离宫的时候,面色看起来很不好,具体这皇后跟太子妃聊了些什么,老奴无能,未能打探出来。”
司荀微微沉默了一会后,方才神色俱疲的示意开口道:
“你去把太子妃给传召过来吧!”
那德公公应了一声,忙退了下去。
司荀眉目深谙的凝着满桌子的美食也没什么兴致了。
本来想着难得过年的时候可以清闲几日,不用去处理那些烦扰的朝政。
今日可以好好的跟温滢独处,一块下下棋。
没想到大清早的便闹得不欢而散。
这会,他心里更添了几分烦闷,都是平日里他太惯着这丫头,方才惹得她在他的面前越发放肆无礼了起来。
此刻,也没什么兴致用早膳了,他朝着底下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将这些美食都撤退了下去。
因为前世的时候,他未能保住他和温滢的孩子,即便如今孩子平安出生了。
可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的,他便神色紧张忐忑不已,深怕因为自己一时疏忽所致,导致熙儿如前世那般出现任何意外。
重活一世,他未能改变太子嫔的命运,让她活下去,可也不知道这一世是否能保住熙儿平安顺遂的成长。
大约半个时辰后,待太子妃款款的步履进屋子内的时候,便瞅见男子有些神色凝重的坐在红木椅子上。
微微蹙着剑眉,黯淡无光的目光飘飘忽忽的睨着某处,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思。
太子妃微微缓了缓神色,方才盈盈上前来,福身行礼道:
“臣妾给殿下请安,殿下万福金安!”
司荀这才微微怔愣了一下神色,猝然的拉回了思绪,然后示意太子妃往旁边的红木椅子上入座,这才挑眉开口道:
“孤听说你刚才去见了母后,不知母后跟你都聊了些什么?”
太子妃美目微微闪烁了一下,方才略定心神,迟疑开口道:
“倒是也没跟臣妾特别的说些什么,都是嘘寒问暖的寻常话,只是---只是自从熙儿在除夕夜出现意外后,母后打算亲自抚养君儿,让臣妾代为抚养熙儿---。”
司荀闻言,微微神色不明的换了一个姿态,方才佯装讶异开口道:
“噢?不知太子妃你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太子妃神色略显沮丧黯淡开口道:
“殿下,这天底下有谁能忍受母子分离之疼,嫔妾虽然贵为身份尊贵的太子妃,受万人敬仰,可也只不过是天底下最普通的母亲罢了,自然也是舍不得自己的孩子的。”
“况且,这君儿可是臣妾亲自抚养了好几月,平日里跟臣妾也是寸步不离,这么冷不丁的突然要交由母后抚养。”
“嫔妾一想起,便心如刀割,浑身不似滋味,虽然这母后乃是臣妾的亲生姑母,自然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可臣妾心里还是难以割舍下这一份母子之情---。”
说到最后,太子妃已然眼眸上浮现一层薄雾,雾气昭昭,就连嗓音也变得沙哑哽咽了起来。
她忙拿着手上的帕子擦了擦斑驳的泪珠儿,又抽抽噎噎的开口道:
“是臣妾无用,不识大体,让殿下见笑了,臣妾想着若是让母后亲自抚养君儿是替他的安危着想,臣妾即便心里千百般割舍不下,也只能---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