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
此刻,在皇后奢华夺目的宫殿内。
皇后看了看旁边的男子,微微皱眉,暗色开口道:
“当初是谁义正言辞的跟本宫说,一定要彻查此事,不管查到谁的头上,也会追究到底,绝对不会姑息养奸的,怎么着这温氏在你院子门前跪了一会后,太子便改变了主意。”
“为了帮她保住她身边的丫鬟,居然这般草率的便结了案,这么多年了,你凡是执拗决定要去做的事,务必会说到做到,何时变得这般犹疑不定呢?”
“本宫倒是不知太子从何时开始顾念起儿女私情呢?”
司荀微微顿了顿神色,沉默了一会后,方才薄唇轻轻一启,开口道:
“可当时母后不是也说此事牵连甚广,真要细究起来比登天还难,能查出个水落石出的结果出来自然是好,若是查不出来,直接将雅竹拉出去杖毙,也算是给外头一个交代。”
“可儿臣念及这雅竹即便护主不利,可当时若不是拼命保住小熙儿,恐怕小熙儿也不会只是受了轻伤这般简单,念及她对主子忠贞不二的份上,孤才从轻发落。”
“另外,儿臣觉得小熙儿身边就该留着这般愿意誓死护住主子的奴婢,就这般让她死了,倒是有点可惜了。”
“至如乾承殿内的那位宫女本就暗中偷窃宫中财物到宫外变卖,便是死罪一条。”
“不如就顺道往她身上再按一个罪名,既能草草的快速的了结了此案,让母后对外头有一个交代,又能趁机保住了那丫鬟的性命,也算是两全其美之事。”
皇后面色微微暗了暗,意味深长的轻叹了一声道:
“本宫执掌后宫多年,这宫里头的糊涂事不在少数,也很难保证每件事都能查个子丑寅卯出来。”
“本来本宫还抱着查一查的态度,兴许能查出点什么眉目出来,毕竟事关于本宫的小皇孙的安危,本宫不得不重视。”
“既然你结案了便结了吧,也省得那帮大臣老是揪住此事不放,尤其是那帮唇舌论剑的老顽固,没少在朝堂上弹劾本宫的种种不是,本宫一想起便头疼不已。”
“如今皇上病重,你正值监国大任,咱们东宫不易再添事端,引人注目,只是此事明面上是有所了结了,可私底下咱们心里也该有个谱,有所提防才是。”
“可查出来那烟花究竟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那火星子突然会往人群之中窜呢?”
司荀神色略显几分沉重,方才开口道:
“儿臣查出了昨夜放烟花的十二位奴才,历经审讯,发觉是昨晚有位太监一时走了神这才失误导致那烟花火星子往人群内炸了过来。”
“只是那奴才因为扛不住严刑拷打,昨晚便已然咬舌自尽了,此事即便要继续往下查,恐怕也是死无对证了。”
皇后冷冷一笑:
“当真只是无心之失,恐怕不尽然啊,虽然本宫年龄大了,可脑子可不糊涂,那些火星子宛如长了眼睛似的直接往本宫和太子妃这边冲了过来。”
“如果本宫猜测的没错,不是冲着本宫来的,便是直接冲着这太子妃手上的嫡子君儿来的,只是他们没料想到当时你在场,及时护住了她们母子俩,见计划有失。”
“便顺带趁机将小熙儿从台阶上给摔了下去,胆敢在如此声势浩荡的宫宴内动手脚的,可见背后势力错综复杂,不容小觑。”
她的话音刚刚落定,这底下的丫鬟便进来禀告说,这温侧妃此刻在殿门外,要求见皇后。
皇后微微正了正神色,方才命底下的丫鬟放她进来。
须臾片刻后,温滢款款的步履进了殿内,然后毕恭毕敬的对着皇后和太子行了礼,这才温声细语开口道:
“禀皇后娘娘,嫔妾今日前来是特意将这几日抄写的《佛经》呈给皇后,还望娘娘过目!”
说完,这温滢朝着身旁的丫鬟紫玉递了一记眼色,这紫玉方才将红木托盘上呈放的厚厚的一沓经文递到皇后的跟前。
皇后微微垂了垂眼帘,只是随意的翻看了几眼,这才朝着底下的丫鬟示意开口道:
“难得你有心了,赶紧的将这些经文呈到佛祖跟前,给太子祈福吧!”
那丫鬟诺诺的应答了一声,转身领命而去了。
刚才那么厚的一叠经文,司荀也瞧见了,以前这丫头最为烦腻的便是抄写了。
之前他还曾经借此罚她抄写过女子四书,惹得她没少撅着小嘴在他的跟前抱怨。
可这次皇后罚她抄写经文的事,他也是知晓的,只是这丫头倒是难得沉住气,从来没跟他埋怨过。
思及此,男子微微顿了顿神色,方才开口道:
“母后,儿臣瞅着这温氏抄写经文差不多快有一个多月了吧,无不尽心虔诚,要不您念及她这份孝心的份上,就免除了她的责罚吧!”
皇后轻哼一声,不以为然的挑眉开口道:
“怎么呢?心疼了,这本宫每日为你抄经念佛,几十年如一日,就是为了保佑你平安顺遂,为你日日祈福,也没瞅见你心疼宽慰本宫只言片语的。”
“如今只是让你的宠妃抄写一个多月,你就心疼呢?真是儿大不由娘,有了媳妇便忘了娘,这句在民间流传的老话,一点都没说错的。”
温滢自然听出了皇后言语中隐约夹杂着一丝怒气,忙福了福神色,低垂眉眼开口道: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所谓从古至今,百事孝为先,在殿下的心目之中,自然皇后比嫔妾来的更为重要,只是殿下性子偏冷一些,不会轻易地表露出来罢了。”
“况且嫔妾是心甘情愿的替皇后和殿下抄写经文日日祈福的,因此嫔妾一点也不觉得辛苦劳累。”
她微微沉呤了一下,又继续恳求开口道:
“嫔妾今日前来还有一事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