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看似随意的言语,听到温滢耳畔边似带着一抹沁骨的凉意,惹得她心尖微微抖了抖,这才有些心虚的揶揄了一声:
“嫔妾乃殿下的嫔妃,这天下之大,嫔妾能去那,自然是东宫才有嫔妾的容身之处。”
司荀冷哼一声:
“你能想明白这点,如此甚好,你若是敢动了跑的心思,孤打断你的双腿。”
温滢有些干巴巴的僵硬的扯出一丝笑意,心里却不由暗自悱恻了一番。
这男子怎么是她肚子内蛔虫,他怎么就猜出来。
等她处理好家里的事,竭尽全力的相助他成就大业之后,她便会想法子远离皇宫的。
毕竟她这人向来随心所欲,自在散漫惯了。
可不像此生被囚禁在宛如铜墙铁壁的围墙之内蹉跎年华,等日后寻个良机,她终究会逃离后宫,远离这些纷争的。
只是眼下这男子宛如洞若观火的目光牢牢的盯着她,惹得她浑身不自在。
她平日里表现的很温顺可人,怎么偏生让殿下看出了丝毫的端倪。
这会,她微微定了定心神,将话题机灵的一转:
“殿下,天色不早了,想必您应该饿了吧,要不咱们先用晚膳吧!”
她忙起身吩咐底下的丫鬟摆膳,待各式各样的江南地方特色的美味佳肴纷纷端上了圆桌上。
温滢立在一侧给男子温柔解意的亲自布菜。
按照皇室的规矩,只有正妻才能陪殿下一块同桌而食,除非殿下发话,这妾室方才能入座。
前世的时候,温滢不敢违背宫规,为了讨好殿下,每次殿下用膳,她都只能饿着肚子前来给殿下布菜。
偶尔运气好的话,会急匆匆的提前随意的吃上几口,稍微的垫一下肚子。
若是遇到殿下留宿,温滢经常饿着肚子侍寝,等伺候好了殿下。
第二日一清早起来,她方才能海吃海喝一顿。
直到后来殿下逐渐对她动了心思,也就是把她当回事,而不是一件玩意儿或者摆件了,这才下令让她陪同他一块入膳。
可重活一世,她才懒得顾忌那么多,管他乐不乐意,开不开心的,自己的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她给殿下布完菜之后,加之她今儿在外头闲逛了一天,这会肚子也饿的咕咕直叫。
没等殿下发话,她便一屁股往殿下的对面的红木椅子上径自坐了下来。
然后便自顾自的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深怕殿下比她先放碗筷,她便不好意思再动筷了,因此她吃的又快又急。
才一会功夫便扒拉着一碗米饭合着江南的菜肴,吃了个精光。
等温滢准备吃第二碗的时候。
忽地,发觉对面男子一双幽深疑惑的目光正打量着她,她有些尴尬地抬起清透的目光,干巴巴的撩唇一笑:
“殿下,您---您老是盯着嫔妾干什么啊,您赶紧的吃啊,这江南最有名的便是这西湖醋鱼和龙井虾仁,还有这叫化童鸡和糯米藕,都挺好吃的。”
“都是一些寻常的民间家常菜,跟咱们宫里头的做法完全不一样,您赶紧的尝尝看?”
司荀瞅着面前的女子狼吞虎咽的模样,貌似好久没吃过饱饭似的。
前世的时候,见她吃东西很斯文有礼的模样,也没见到她这般能吃。
估摸前段时日让她当了小半年的婢女,整日粗茶淡饭的过了一些苦日子,难免有些贪吃一些。
此刻,男子往她的碗内又夹了一块红烧排骨,轻声开口道:
“你慢点吃,小心噎着,又没人跟你抢食,搞得八辈子都没吃过饭似的,难道孤饿着你不成?”
温滢面色有些尴尬的挤出一丝笑意,平日里陪着他用膳,这个男子每样菜式都吃的极其少。
她也只能勉强吃个七八分饱,可今儿在外头跑了一天,她早就饿得快晕过去了,那还顾忌那么多,难免吃的有些急了一些。
旁边的小安子瞧着她那副模样,顿时抚额哀叹,他还从未见过吃相这般大胆无礼的。
在东宫里头,妾室是不能跟殿下同桌而食的,即便有时候殿下直接下了令,她们都会推诿不敢坏了规矩。
可温良媛倒好,这殿下还未曾发话。
她便径自坐下不说,还在殿下的面前便明目张胆的肆意的吃了起来,果真是乡野出来的女子没什么教养,行为粗鄙。
可架不住殿下喜欢,竟然也没责备她,由着她胡来。
司荀瞅着她吃的差不多了,这才将碗筷搁下,然后取了旁边的湿帕子擦了擦嘴和手,温声开口道:
“走吧,咱们出去散散步,消消食。”
江南的湖光夜景最是迷人,晚风习习,月色皎洁,湖面上朦朦胧胧,波光粼粼,映照着万家星星点点的灯火。
宛如蒙上了一层轻纱笼罩着湖面,充满了神秘而梦幻的柔美。
温滢和司荀随意的在轮船上闲逛了一会,温滢目光飘逸的忽地凝视着远处,发愣。
司荀看了她一眼,猝然问了一句:
“你在想什么?”
温滢微微怔了怔神色,纤细的玉手朝着远处一指,晦涩不明的开口道:
“殿下,你说这襄临是不是在那个方向,嫔妾突然有些想外祖父和父兄,还有母亲,不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吃苦受罪---。”
司荀也顺着她的视线飘荡着睨着那一处,沉默了许久后,方才落寞的叹了一声:
“你放心,有孤在,孤自会护住他们安全的。”
忽地,有一股子淡淡缕缕的沉木香味伴随着男子温热的气息袭上鼻尖。
男子从背后长臂紧紧的裹住女子玲珑窈窕的腰肢,嗓音低沉似卷着丝丝凉意就这般轻飘飘的荡了过来:
“可若是你赶跑的话,孤可就不敢担保你的父兄这辈子能否从牢狱内顺利的走出来了。”
温滢身形微微一僵,她算是听出来了。
这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