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夜深人静,厢房。
曲觞一身青衣,看着面前的镜子,缓缓摘掉了面纱。
在午夜中,她的另外半边脸显得格外诡谲,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目光复杂。
忽然,只听一声拉门声,她刚要重新戴上面纱,却见秦战端着一碗药膏走进。
曲觞愣了下,问道:“你还要给我治脸?”
在车上,她已经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秦战,实际上,关于治脸只是随口一说,毕竟这张脸已经二十年了,她也早已习惯了蒙面见人。
况且,她常年生活在阴暗之中,心性早已远非常人,对外貌并不如何在意。
“脸还是要的。”
秦战随口道:“我答应过别人的事,从不食言,你现在不想治都不行。”
曲觞冷笑一声:“你确定你能治好我?”
“自己涂。”
秦战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将药膏扔给了她。
于他而言,其实对方的脸伤很好治,当初他给李语嫣治疗的时候用的药方就管用,甚至曲觞的烫伤比李语嫣当初的硫酸毁容还要简单。
曲觞看着那墨绿色的药膏将信将疑,还是动手涂抹了起来。
但见秦战就在一旁看着她,玩味道:“我改变主意了。”
听到这没来由的话,曲觞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关于让你加入死神殿的事,我反悔了。”
秦战坦言道:“从今往后,你负责保护我家人的安全。”
“什么!”
曲觞啪的就将药膏扔在了桌上,怒道:“不可能!我不是你的护卫,我只想跟着十三……”
“十三也负责保护我的家人,你跟不跟?”
秦战不屑道:“你们的任务都是服从于我,你要留下来,就得听我的。”
“呵,我不是你的手下,我只听十三的。”
“你怎么这么轴?”
秦战头大道:“你要真喜欢十三,我把他指配给你,你俩以后生活在一起。”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曲觞忽然半张脸羞红道:“我只是感激他,不是那方面的情感。”
“真的?”
秦战嗤之一笑,不等曲觞开口,口袋里的电话传来震动。
“好巧,是你的救命恩人。”
他扬了扬来电显示,接听后脸色蓦然变得阴沉,转身就踱出了房间。
“喂,你干什么去!”
曲觞见状急了,不为别的,只因打电话的是十三,赶忙就追了出去。
……
禁城,龙宫。
权倾天的面前,摆放着一个木盒,里面装的已然是权柄的首级。
袁帅和吴畏恭敬地站在他面前,表面平静,实则心中担惊受怕。
他们已将实情告知这位,滴水不漏,但毕竟为人父,儿子被杀,又是一国之君,怎可能心无波澜?
万一要是下令追究,要那位偿命,他们又当何如?
果不其然,只见权倾天满脸阴翳,从未有过的震怒,猛然一掌拍在桌面上,桌子当即四分五裂,权柄的首级也咕噜噜滚落在地。
“尊上!秦王性格所致,并无冒犯皇权之心!”
“没错,恕臣直言,这一切确实是柄皇子做的太过了,还有褚相国之子……”
袁帅和吴畏急忙下跪,为秦战洗脱罪名,可这要怎么洗,血淋淋的人头摆在眼前,他们自己都觉得话语苍白无力。
“尊上,你一定要为柄儿报仇啊,他是我跟你唯一的孩子!”
场上还有一名穿着绫罗绸缎的中年女子,保养却是极好,身材丰腴,面色悲愤道:“我要那姓秦的死!不光是他,还要他的那些女人给柄儿一并陪葬!”
“诛他九族,灭他全家,绝不能手软!”
听其语气,不看外表,很难想象这是一名女人,而且是皇妃,也就是权柄的生母——慕容紫玉。
权倾天喘息粗重,显然是动了真怒。
“尊上,你还不快下令……”
“啪!”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见权倾天无动于衷,慕容紫玉抓住他的胳膊话刚说到一半,陡然间,权倾天一记反抽就怒扇在了她脸上。
这一巴掌不光把慕容紫玉打蒙了,袁帅和吴畏也都蒙了。
“你竟还有脸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权倾天怒指道:“这个逆子都是被你惯的!竟敢做出这等事来,你知不知道本尊和秦王是什么关系!”
“堂堂皇子,竟妄图霸占我朝第一功臣的妻女,气煞我也!我怎么会有这样的逆子!你这个贱人,平日里都是怎样管教的!”
权倾天一番话说得胸膛跌宕起伏,把袁帅和吴畏都给震住了。
什么情况?
怎么骂起皇妃了?
不应该是斥责那位才对吗?
“你……你的意思是还怪柄儿了?”
慕容紫玉脸上印着五道指印,满脸不敢置信道:“你竟然不打算为柄儿报仇?你这个一国之君是怎么当的?”
“我平日里是怎么管教柄儿?那我倒要问问你,又何曾关心过我们母女!”
“就连一个普通父亲发生这种事都会找凶手拼命,而你却责备我们的儿子?”
“你这个昏君!你根本不配当一个父亲,更别说一个帝王,你不就是在利用那姓秦的小子,让他参加武道大会吗?”
“难道离了那姓秦的,这大夏就不转了不成?你简直窝囊透顶!”
这样的话可谓是大逆不道,字字诛心,摆明了挑拨君臣之间的关系。
袁帅和吴畏吓坏了,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更别提是帝王家的丑闻,听了对他们绝对没有好处,完了……
“还有你们两个狗贼!我儿子乃当今皇子,你们作为臣子,居然助纣为虐,我要将你们满门抄斩!”
“啪!!”
骤然间,怒极的权倾天再次一巴掌狠狠扇在她的脸上,喝道:“你这个泼妇,给我住嘴!”
怒喝似龙吟,回荡在偌大的宫殿让人心神震颤。
下一刻,权倾天吩咐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