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秦战,今天来这里专门就是找你的。”
秦战微笑道:“你的家人他们都在什么地方?”
他现在更加笃定女孩就是钱家人,原因无它,女孩身上的气质,还没有被周围浑浊不堪的环境所污染,哪怕放在闹市区也显得与众不同。
想来从一个金枝玉叶,落魄成为小餐馆的服务员,钱珊珊定然经历了许多糟糕的经历,所以才使她变得小心而谨慎。
果不其然,听到他的话,钱珊珊依旧表露出不信的神色,直言道:“我是不会再上你们的当的,你肯定是徐家派来的人!”
“你们这群人隔三差五就来骚扰我,我已经换了许多地方营生,没想到你们还不放过我,你们当真以为我不敢报官么……”
原来,这已经不知道是钱珊珊换的第几份工作,可之前徐家击垮钱家后,还不依不饶,找一些社会上的人对她进行骚扰。
古人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而这些人的快乐,则恰恰建立在钱家人的痛苦之上,钱珊珊身心俱惫,情绪已经彻底崩溃,说话间有泪光闪烁。
秦战见此心生感触,十分的内疚。
得知这些年来钱家生活凄惨,他也有着莫大的负罪感。
“你放心,我真的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有事找你的家人,是来帮助你们的。”
秦战真诚道:“你想想,如果我要伤害你,刚才为何还出手帮你?”
听到这话,钱珊珊愣了。
是啊,如果对方想找自己的麻烦,为何还对小黄毛大打出手?
而且此人看上去,当真不想以往那些坏蛋。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将信将疑的问道:“你找我家人干什么?你认识我的父亲?”
“不认识。”
秦战如实道:“但我的一位故人认识,之前你们帮助过她,所以我特意来感谢你们,你能带我去见见你的家人么?”
钱珊珊有些茫然,以前她们家族昌盛的时候,父亲为人心善,确实帮助过许多人,但却不知秦战所言何人。
“可以,不过……只准你一个人去!”
她看了眼身边的丧狗,显得有些畏惧。
“好。”
秦战终于松了口气,起身对丧狗道:“你可以滚了,记住,这是最后一次,若再有下次,我要你的狗命!”
“是是是,谨遵秦爷教诲。”
丧狗诚惶诚恐的站起来,相送秦战出餐馆,桌上的钱秦战并没动,权当是给老板娘当初录用钱珊珊的小费。
而袁姗姗取下围裙,便带秦战向自家住处走去。
“给我打!继续往冒烟了打,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两人渐行渐远,背后还依旧传来丧狗的喝斥,以及小黄毛的惨叫。
……
半小时后,在袁姗姗的带领下,两人来到老城区的边缘地带。
说好听点的,这里是城中村,说难听点,这里就是西区有名的贫民窟,俗称三不管地带,连官府都不想管的遗弃之地!
这里是西区最混乱的地方,路边垃圾桶蝇蚊横飞,刺鼻的异味四处飘荡,令人作呕。
街道上打着赤膊的混混,描龙画凤的恶霸,以及叼着烟卷打牌的赌民应有尽有。
而那成排的平房,岌岌可危,仿佛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房顶错综复杂的电线,更是存在显而易见的安全隐患……
“到了。”
就在这时,钱珊珊指着一个开放式的大杂院,走了进去。
秦战跟随而至,出乎意料的是,大杂院虽然也很落后,但收拾却很干净,与外面的环境高下立判。
“我的家人们就住在这里,跟外面那些人不一样,这些年我们的条件虽然很低劣,但没有一个人去偷去抢,走上违法的道路。”
钱珊珊解释道:“我们全是靠自己的双手吃饭,挣得是干净钱,不像徐家,光鲜亮丽的背后,不知隐藏着多少肮脏龌龊的勾当!”
秦战闻言点了点头,对等下要见到的那位钱家主越发好奇,想要看看究竟是一位怎样的领家之人,才能培养出如此清风傲骨的族人。
同时,他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昔日的风云人物,如今却蜗居在贫民窟中?
根据钱珊珊的介绍,住在大杂院的居民,全都是钱家人,有男有女。
设身处地的想一下,这些人本该活动在高楼大厦之中,如今却一落千丈,但还都保留着那来自贵族的傲气,实属难得。
而这些人看到秦战后也很疑惑,对钱珊珊表示不解。
“我父亲就在那。”
钱珊珊一边熟络而亲切的跟族人们打着招呼,一边指向院子角落。
“我父亲这些年一直以卖字为生,写好了就拿到外面去买,但大多都是贱卖,只怪那些人有眼无珠……”
秦战听后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四五十岁的男子正佝偻着腰,在垫着一块简易木板的宣纸上奋笔疾书,颇有文人墨客的大家风范。
他安静的走上前去,没有出声,只被一幅字所吸引。
老爷子正在写的是一首密州出猎,但只写了两句。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虽然仅仅只是两句,但却是全文最脍炙人口的两句,遥相呼应,并且采用的虽是狂草,可笔法精湛,如走龙蛇,飘逸洒脱!
秦战看出,其字里行间尽管有种悲哀之神,可字体却依旧硬朗不羁,充满神韵。
“好字!”
秦战由衷的叹道:“老爷子当配得上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在下佩服!”
听到赞美的钱铮,抬头不解的望向秦战,又看向自己女儿。
钱铮,铁骨铮铮,取自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纵使在钱家没落之后,在家中也依旧德高望重,备受敬仰!
“在下秦战,多谢钱老当年护佑故人之恩,今日前来,特地拜访。”
秦战对老爷子鞠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