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
白发的少女将悲伤藏在了心底,黑色的瞳孔倒影出博士身影,在这双眼睛里面,他看到了属于战士的坚毅。
“那是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他们选择让我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能弥补我的遗憾。”
她顿了顿,环视着四周,最终目光又落在了自己那不再“丑陋”的身体上,似乎在思考措辞。
“或许,也是他们用生命为我换回了拥抱这份奇迹的可能,即使我的兄弟姐妹们已经看不到了。”
她笑了起来,很勉强地笑着,笑容里漏出的是她也无法抑制的悲伤,她是雪怪们的大姐,最后,却只有她苟活着。
“霜星……”
博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余沉默。
如果不是他的话,可能真的会这样吧。
“喝点汤吧,然后好好活着,既然他们这样选择,就别让他们的行动成为泡影。”
“没关系,博士。”
接过汤勺,霜星摇了摇头。
“感染者从来都与死亡相伴,我或许需要的只是时间罢了。”
“同样也请博士帮我向你说的那些干员们表达一下感谢吧。”
品味着在舌尖上久久停留的醇香,和让身子都温暖起来的热汤,她如此说道。
“咳咳!”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尴尬的博士大声的咳了两声,刻意的声响在小小的病房往复回荡。
“你们都听见了吧,别躲在门外了。”
良心发现的博士实在不忍心再向白兔子开如此恶劣的玩笑,将门外偷听着的几个身影全都供了出去。
“博士?”
不明所以的霜星向门口张望,原本安静的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有几个人在门外推嚷着。
“(乌萨斯粗口)怎么办,博士把我们供出去了!”
“安静点,笨蛋。博士这不是没说出来我们的身份吗?”
“要不进去吧,听大姐刚刚的语气,我们的玩笑好像太过分了……”
“然后吃一发大姐的“冬痕”吗?”
“我觉得我们不早点道歉才是真的完蛋。”
“大熊,你怎么看?”
“苏卡布列,你们这是让我承担责任吗?”
“佩特洛娃,要不你打头阵?”
“(乌萨斯粗口)”
“诶诶诶,别推啊,手手手,要断了!”
“轰——”
随着一声巨响,病房的大门被暴力地推开,三个被纱布裹得像木乃伊的人影狠狠摔在了地上,还有一声清脆的咔擦声。
“啊!(乌萨斯粗口)我的手!”
“快快快,看看能不能接回去?”
“怎么接?用胶水吗?”
两人慌张地将被充作肉垫的另一个人拉起,嘴里还时不时蹦出几句没脑子的话。
即使是再愚蠢的人,也该明了此时发生了什么,看着熟悉的几个人影,霜星一言不发地低下了头,将自己的脸埋在了阴影之中,身体不自然地颤抖又显示了她内心的激动。
门外又有几个人头探了进来,有一个人看着毛手毛脚的三人似乎又想破口大骂,却突然瞥见了状态不对的霜星。
停下了不着调的行为,雪怪们纷纷围在了自己敬爱的大姐床前一言不发,似乎是知道自己的玩笑有些过分,他们等待着她的发落。
“你们……”
无法看清霜星的表情,雪怪们的心忐忑不安。
但想象中的训斥并未到来,只有哽咽。
“回来就好……”
霜星抬起头,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嘴角却在上扬。
无需多言,对她来说,雪怪们是无可替代的家人,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让人欣喜。
看着周围不知所措的他们,她用手捂着自己的心口,总觉得,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和高兴过了。
原本站在一边的博士缓缓退开了几步,为这场感人的重逢留下了充足空间,就权当是对之前当帮凶的赔礼了,他这样想着。
时间过去了几分钟,在大熊,杨格等人的牵头下,不明所以的雪怪们被拉出了病房,就像卷铺盖跑路的骗子一样,仅留下了几句连博士都没注意到的细碎交流。
“你们这么急干嘛,我还想多和大姐贴会儿,这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你想的美!(乌萨斯粗口)我都没试过!”
“你也不看看博士的表情,那样子简直想把我们吞了,他之前作战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过!”
“……你是怎么透过兜帽看清表情的……”
“咳咳!气场,看气场!”
“而且看博士和大姐那样,我看我们撺掇一下,说不定他们就成了。”
“这可是大姐脱离单身的好机会。”
“大家,一起吗?”
“乌拉!”
很好,统一(搞事)战线达成。
目送雪怪们消失在转角,霜星重新把目光放在了一言不发的博士身上,脸上是严冬般的神色。
“博士,能解释一下吗?”
“我觉得我可以解释一下!”
自知理亏,博士没有反驳什么,最多,可能也只是想回到几小时前掐死那个鬼迷心窍答应那些沙雕计划的自己。
信赖值可能跌破零点了吧,悲伤的博士用手捂住脸在心中如此痛哭。
“噗呲”
一声轻笑从霜星嘴角漏了出来,即使用手遮掩,都难以掩盖她上扬的嘴角。
“你的反应真的很有趣。”
意识到自己又被看了笑话,博士只能无奈地耸耸肩。
“就像我说过的,我希望将自己最后的一点生命交由值得托付的人,而博士你不仅救下了作为敌人的我,还有我的兄弟姐妹。”
“那么我同样愿意交上我的信任。”
“无论如何,博士…”
灰色的眼眸直视着兜帽下璀璨的双眼,相互间的信念化作名为羁绊的纽带将两者连接。
“都是你将这份奇迹带到我的身边。”
“谢谢。”
在这一刻起,霜星真正接纳了这位相处时间不长的博士,作为自己的,一位特殊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