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涧没有点头,他沉思片刻后,低声说:“侯爷,晚辈已经寻到镇国大将军了,如今他已脱离生命危险,但情况算不得好。”
苏望京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迫不及待询问道:“你这是何意?他现在在何处,情况如何?为何不算好?既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为何不好?”
“侯爷,您莫急。”
景涧安抚道:“镇国大将军如今已经醒来了,虽然依旧脱离性命危险,但全身骨头多处断裂,受伤严重,甚至……甚至……”
他轻叹了一声,皱着眉头为难道:“甚至还失去了记忆,他如今已经不记得您是何人了。晚辈便只能先将他藏起来,让大夫给他疗伤,希望他能早日恢复记忆,也能早日好起来。”
“怎么会这样……”
苏望京刚松下去的一口气瞬间又提了起来,喃喃半晌之后,才痛苦地抬手抵住了自己的额头,发出的沉闷声音带着颤抖,他说:“能保住一条命便是极好了,这已经是一个好结果了。”
景涧低声说:“您放心,医治大将军之人乃是鬼医齐柏光,只要有他在,大将军的伤就会得到妥帖的治疗。只是什么时候能下床行走,还得看时间。”
“嗯,本侯知道了,只要他还活着便好,活着便好。”
苏望京抬眸望向景涧,紧抿着唇瓣沉默半晌之后,才干哑着嗓子问:“你将他安置在何处?本侯可否跟你一起去看看他?”
“他在天府崖下。”
景涧拧着眉头,一脸凝重地说:“我们的人寻到他的时候,他便躺在天府崖下,只剩下半口气,乃是鬼医经过了十日的抢救才将他救活。过程十分凶险,但好在人是救回来了。只是大将军为何会掉下城外的深不见底的天府崖便无人知晓,如今他失忆了,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此事非同小可,侯爷日后还需谨慎行事。”
苏望京内心早就有了猜测,并不是很震惊。
但一听说自己的儿子掉下深不见底的天府崖,抢救了十日才抢救回来,心还是很痛。
他面色惨白地皱着眉头,半晌之后才怅然道:“本侯知道了,景涧,多谢你救了淮山。若是没有你,本侯便失去这个儿子了。”
“侯爷,您无需谢我,这些都是晚辈该做的。”
景涧说:“除去太后娘娘对晚辈的命令之外,镇国大将军也是晚辈十分敬佩之人。他为我们云盛皇朝抛头颅洒热血,一生征战,立下赫赫战功,守卫我东疆边境,绝对没有糊涂死去的道理。”
苏望京听得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们苏家儿郎为国征战沙场,稀里糊涂死掉的不在少数,从未有人去关心计较。
很多时候就算他知道事有蹊跷,却也不能深究,这无疑是最痛苦的。
他不能为自己的亲人报仇雪恨。
有多少怨恨和痛苦都只能往下咽。
景涧见苏望京红了眼眶,心中很是愧疚,又有些难受,他暗暗叹息,淡声说:“侯爷,晚辈相信,苏家为云盛皇朝做出的贡献不会被埋没,无论是日后的历史记载还是民间歌颂,苏家都是咱们云盛皇朝当之无愧的守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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