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涧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就是嫉妒了。
但那又怎么样呢?
她是太后,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又没有义务去在意一个小小侍卫的情绪。
她轻哼一声,垂下脑袋望向抱着她腰身的儿子,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低声说:“方才母后见你看得认真,不忍打搅,你若还看,便继续看,母后与你一起。”
“好。”
萧予桓瞬间喜笑颜开,拉着苏程曦跑到高台的围栏前,往下一看,兴致勃勃道:“母后,他们比剑十分好看,儿臣都看了半个时辰了,许多招式是儿臣从未见过的。待儿臣学有所成,也要跟他们一起比试!”
他眼底闪烁着奕奕光彩,内心充满了渴望和向往。
他是崇尚力量的,因为父皇武功就很高,还会轻功,曾抱着他轻轻一跃便跃到了宫殿顶上去。在他模糊的记忆中,母后在中秋佳节的宫廷宴后,便会让父皇带着他们母子一起跃到宫殿最高处,一边观赏月亮,一边聊着天吃着月饼,再喝上一壶香醇的桂花酿。
因为他年岁还小,母后并不允许他喝酒。
但父皇就十分纵容他,觉得男孩子就该从小练酒量,何况有父皇在,就算他喝醉了也没事。
每当这种时候,他便会多喝一些,喝醉了便乖乖躺在父皇的怀中呼呼大睡。
他很想念那个时候。
但他似乎也意识到父皇的离去对母后来说也是一件十分伤心之事,故而……他就算再想知道父皇的下落,也不敢再问母后了。
苏程曦见儿子脸上雀跃的表情渐渐变得失落,眸色微闪,担忧地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俯身凑近些,温声问道:“怎么了桓儿?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
萧予桓摇摇头,脸上重新扬起笑容,说:“没怎么,儿臣只是想儿臣会的招式还不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比得过他们。”
“不要担忧,你还小,只要你足够用功,母后相信你以后一定能比得过他们。”
苏程曦笑着安慰道:“毕竟,你可是皇上。”
萧予桓乐滋滋地拍着胸脯说:“母后说的不错,儿臣可是皇帝,以后一定会比他们强。”
只是不知道那一日,他还能不能见到父皇。
景涧敏锐的察觉到儿子在说谎,但究竟为何,他不得而知,虽然他足够聪明,也足够了解自己的儿子,但对小孩子瞬息万变的心思,却有些难以琢磨。
不过,这不是最要紧的。
他微微侧头,宛若寒冰的眸子锐利地落在了姜浩的身上,若非他知道姜浩对苏程曦忠心耿耿,又还有些用处,就冲他方才看苏程曦时眼里惊艳的光彩,就足够景涧杀他百八十次。
他是一个男人,很清楚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露出惊艳目光背后代表着什么。
他很介意这一点。
让他几乎压制不住心底的暴戾因子,想瞬间让这个碍眼的姜浩在苏程曦的身边彻底消失。
姜浩毫不畏惧,但脸色难看地跟景涧对视上,眼底满是警告和防备,咬着牙无声说:“我会一直盯着你。”
景涧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冷笑声从喉咙里溢出。
阴沉的眸色宛若地狱里的冥火,跳跃着诡谲而阴冷的气息。
仿佛在说,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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