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一个人发了一会呆，从刚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慢悠悠地走向了公交车站。
松江市。
一栋别墅内，灯火通明。
偌大的别墅，仅仅只有两个人。
陆永定给保姆，司机，厨师，都放了假。
他跟陆青云谈的事情太重要，不想走漏任何一点风声。
茶几上，摆着几碟菜，一瓶好酒。
紫砂壶里蒸汽袅袅，空气中散发了茶叶的清香。
陆永定看着与自己年轻时有几分相像的孙子，笑着问道：“你喝酒还是喝茶？”
嗯？
陆青云被镇住了，爷爷对他要求严厉，非打即骂。
何曾有过这种态度？
“爷爷，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若是生气，只管打就是了。
不要用这种口气说话，我害怕。”
陆永定看到笑了：“青云，以前打你是害怕你不上进，你爸不上进，一天就知道旅游，玩耍。
爷爷担心你也玩物丧志。
所以对你严格了一点，你已经长大了。
今日，我和你平等，我让你选择酒或者茶叶，是想告诉你。
今后不管你选择什么样的道路，都要你自己走。
个中滋味，都要你自己品尝。”
吴青云更加担忧了：“爷爷，上个月我才陪你检查过身体，难道出现了什么变化？”
陆永定摇摇头：“我身体好着呢。
但我累了，我想家族交给你，今后我再与陆家无瓜葛。
我就在这个松江市，舒舒服服地养老。
你不要劝我，也不要抗拒。
只管签字就是。”
陆青云看着爷爷，眼皮不眨，看了许久，见爷爷是认真的，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
提笔开始签名。
陆永定眼神慈爱看着孙子，他就算是有万般不舍，都不能回头。
他知道自己选择的是一条不归路，成功则陆家从此腾飞。
他也将开启无穷可能的传奇人生。
失败，他就成了一个世人口中的疯子，成了罪人。
他陆永定此时就处于新的路口。
他已经做了选择，只等结果了。
陆青云迅速签完了文件：“爷爷，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陆永定指着茶几上的酒和茶：“选吧，选一个。”
陆青云站起身，走到冰箱跟前，打开冰箱，取出一瓶饮料：“我不喝茶，也不喝酒。
我喝饮料。”
陆永定先是一愣，随后昏花的老眼，陡然绽放惊喜之色。
长满皱纹的老脸，因为激动已经开始颤抖。
他用力地一拍桌子，大声喊道：“好！
太好了！
不局限于别人给的道路。
走自己想走的路，你未来必将轰轰烈烈地过一生。
不管成功或者失败。
你的人生都是精彩的。”
陆青云本来还担心爷爷生气，听到爷爷这么说，他一颗悬着的心放入肚子。
陆永定看着陆青云再次开口：“古时候的人，就是野兽，为了吃饱，可以和老虎厮杀，可以和群狼搏斗。
现在……其实人还是野兽……为了活着，什么都可以去做。
什么礼貌，什么道德，什么规定，都他妈的是垃圾。
只要你能活着，都可以践踏。
当然了，若是为了达到目的，也可以把礼貌，道德，规矩，放在对手身上。
让他放不开手脚。
你却能够为所欲为！”
陆永定说完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陆青云如遭雷击，脑海里思绪翻江倒海，混乱一片。
“以前爷爷不是这么说的，以前爷爷总是说……要听话……要孝顺……要上进……要礼貌……要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