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香幽暗的房间中,大汉将情况如实禀告,那慵懒倚在软塌上的中年妇人摇着团扇,敛眉冷笑,“咱们这种下三滥的地儿,可比不得魅者们的脑子,让他们去愁,小小一个孩儿,要是玩不过也该是他们自认倒霉。”
大汉粗声应是,刚要告退,便听那妇人迟疑的再度开口,“她……长得如何?”
大汉脚步一顿,望向褪去妆容显出秀美容貌的女子,眸光平淡如水,恭敬道:“非常不错。”
回复虽简略,可这对从来不把美貌看在眼里的人来说,已经算是很高的评价了。
“呵,如今的路家,除了曾经的第一美人外,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女人无所谓的嘲讽着,摆摆手,令人退下,半响,寂静无声的房间内传出一道惆怅的叹息,“上面做事真是越来越过线了!”
路薇的身体潜移默化的调理着,不复之前的病弱和无力,但也没有耳聪目明到穿过重重围墙,听到所有闲言碎语的地步,自然不知道一主一仆间的寥寥数语,况且她被两个小孩八爪鱼般紧紧抱在中间,燥热的想要踢人,根本没心情去搭理其他的事情。
等路薇挣脱开,两个孩子也醒了,浓眉大眼的男孩眼没睁开,下意识的抬手虎摸着她的头,奶声奶气的嘀咕着,“妹妹不怕,乖,不怕,睡觉觉。”
路薇一愣,却见对方几乎是秒睡,翻了个身打起了小呼噜。
她眨眨眼,侧过身和一双宁静的眸子对上,眉目秀美的小男孩冲她咧嘴轻轻一笑。
外面的天光大亮,一宿的光景,两个男孩似是忘却了昨日血淋淋的惨烈场景,然而,接下来的事,又让他们那企图忘干净的记忆统统回归。
年轻文弱的少女苦苦的哀求,男人贪婪猥琐的笑容,浑身的伤痕和凄厉的哭喊,以及望着他们时,满眼的恨和绝望。
路薇瞳孔震颤,这是她能免费看的内容吗?不对,这明明应该是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只不过阅电视剧无数的路薇却看的明白,和昨天的净身不同,今天的这一幕,大有做戏的可能。
少女的喊叫凄厉,可她调整了最佳的姿态保护自己,这绝不是一个不通人事的无助女孩能做出来的举动。
路薇木着脸,已经明白了什么。但如此表现,却让仔细观察她表情的中年女人失望的移开了双眼,百无聊赖的扇着团扇,至少对她而言,眼前的一幕幕惨剧不痛不痒,已经无法轻易动摇她的心神。
两个男孩再次紧紧的依靠在路薇身旁,三个人像是三只瑟瑟颤抖的雏鸟,他们不理解发生了什么,而现在却懂得了弱者的无奈与痛苦。
浓眉大眼的男孩似乎把路薇错认成自己的妹妹,他虽然忘记了过去,可本能却告诉他,要在害怕时拉住妹妹的手。
众目睽睽下,这次路薇没有拒绝,两只手被两个孩子湿漉漉的小手握紧,她垂下眸,扒拉出分神关于这段的记忆,当时是没有两个男孩作伴的。看来因为她表现的‘不佳’,引起了额外的关照。
路薇的模仿力不弱,她只是有些懒得对付,毕竟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再次‘搬家’了。
夜晚来临,前院觥筹交错,路薇和两个暂时起名为小骆和小韩的男孩穿着粗布衣裳,脸蛋上抹着发黄的药水,得了几句中年妇人短暂的训斥之言后,便被赶到后厨帮忙。
几天来他们只吃了半饱,厨房的师傅却没有半分怜惜,毕竟太忙了,根本顾不上三个穷孩子。
砍柴、打水、刷盘子,路薇看着那成摞的油腻菜碟,生气的差点直接把水盆掀翻了。
哪怕上一世的起步是在物资比较短缺的七零时期,周奶奶也没有苦过她。
让她刷盘子,他们也配!
小骆时刻关注着妹妹的情况,见小姑娘眼一立,猛地心下一跳,立刻按住了她的手,“不气,不气,妹妹,要听话,要不然会流血、会死掉的。”
看着小男孩自己慌到不行,还要努力安慰她的样子,路薇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她把袖子一摞,狠狠的瞪着脏盘子,咬牙切齿,“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刷死它们!”
小骆松下一口气,而一旁挑水的小韩,马上放下水桶,偷偷往两人手中塞了两小块黏糊糊的饴糖。
在小伙伴们惊讶的目光中,他腼腆一笑,“切花刀的姐姐送我吃的。”
路薇向后厨看去,正好看见一个膀大腰圆的胖大婶,耍着菜刀给一根萝卜雕花。她和小骆对视一眼,莫名觉得小伙伴开启了什么不得了的特殊技能……
一夜忙碌,满后厨哪里需要哪里搬砖的三个孩子累到一句话都说不出,躺在床榻上秒睡。他们仅仅睡了两个时辰,天不亮就又被吵醒。那妆容浮夸的中年妇人十指飞舞的打着算盘,在算盘珠清脆的撞击声中,是越来越紧绷的气氛。
“你们一晚赚的远不如我付出的食宿费用。”她冷嘲着,举起细长的烟斗在桌边磕了磕,尽管容貌艳俗,举止却意外的妩媚风流。
“我本来想给你们一次机会。”她的声音冰冷,视线如鹰隼锐利无情的锁定三个颤颤巍巍的孩子,“可惜……”
故意拉长的音调,充斥着浓浓的威胁。
回想起那两场血淋淋的惨剧,小骆和小韩吓得小脸惨白,短短几天,他们已经学会察言观色,连哭的勇气都失去了,把路薇包围在中间,像是努力团成团取暖的小动物,只剩下无助的祈求。
中年妇人早已熟络敲打的手段,四五岁的孩子虽然小,可也记事了,尤其是经受过大难的孩子,往往能在最短的时间被迫成熟起来。
哪怕往后,随着时间流逝,他们记不得具体的细节,但这样的经历也会在他们心间留下浓重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