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仍然在闪烁着淡淡的绿色光辉,照耀着世间每一处角落,以往在极地才能看见的景象,现在却遍布了每个地方。换做以前,这或许是人们想都不敢想的自然奇景。
如今,它就这么呈现着,像是上帝泼下的墨水。
更不可思议的是,即便躲在地堡里面,人们都看见了穹顶的极光与扭曲的金色,包括那场蜥蜴人大战。
那片景色仿佛穿越了肉眼,自人们的精神当中存在着。
不再是简单的一句“海市蜃楼”,就可以糊弄过去的。
“主席,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不是简单的科学和神学的辩论了,我们的世界后面一定有更高等级的文明,它们说不定正在操控观察我们!”
王志安面前,几个理论物理学家正在来来回回踱步着。
他们是一群天才,一群最为顶尖的理论物理学天才,代表着人类智慧的顶峰。可是如今,他们已经憔悴不堪,在疲惫的面容之下,双眼却仍旧熠熠的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一方面,他们深感自己在直面不可探知的宇宙真理时,知识的匮乏;另一方面,他们又为即将触碰到多少先人不曾触碰到的终极真相,心中那阵震撼与激动,以及,那浓烈的不知所措感。
王志安没有说话,他看着手中的照片。
照片上面,是今天那片绿色的极光。
有些景色,即便是再精准再昂贵的摄影机,都无法拍出它十分之一的美丽。在照片上,那片极光明显没有亲眼看见来的那样震撼。
除此之外,更令王志安疑惑的是,那轮金色的,用物理学家们的话来说,是“时空裂变的产物”,祂为何没有出现在照片上。明明这张照片,是祂出现的时候拍摄的。
他把照片递给面前那些理论物理学家,问到:
“天才们,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说的那个东西,没有被拍下来?”
其中一个物理学家接过照片,果然上面除了一片极光,其余什么都没有。
这些照片在物理学家们手中轮流传过,最后落到了最具有权威性的一个老物理学家手里。
那个老物理学家把照片仔细看过几遍之后,才叹口气,对着一直紧盯着他的王志安说到:
“主席,如果你想要一个稍微合理些的解释,我或许可以给你编造出来。但是我的科研精神告诉我,这种情况是几乎不可能存在的,只要祂散发出了光,被我们看到,照片就一定会捕捉到祂。
“除非我们所有人都出现了幻觉,否则,就是神不愿意让我们留下祂的景象。”
“神”一词,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是那么变扭而又严肃。
听到他的话,王志安问到:
“所以你是说,这件事情用科学很难解释了?”
“不是能不能用科学解释的问题,是我们现有的所有理论知识,都无法明白其中的原理,所有!”
老物理学家很是激动,他的脸都通红了,白色的头发一根根立起来,竟然有些滑稽。但是看他的神情,又透露着一种年轻人才特有的迷茫。
自从末日发生以来,已经发生了太多无法让人理解的事情了,完全颠覆了他前几十年以来,对于物理研究得出的知识体系。
“所以说,如果现在要给群众解释的话,只能有‘神’或者上帝这些原因了?”
这才是王志安作为一个政治家,最关心的事情。
“或许是吧,如果主席你有需要,我可以编一个理由出来。只是会漏洞百出,完全禁不起推敲...”
老教授回答他。
“我知道了,你们先走吧,我一个人想些事情,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再求助于你们的,天才们。”
最后那三个字,王志安着重加强了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嘲讽一般。
但这些理论物理学家们,并没有在乎他的态度,他们的世界观此刻已经被完全打碎了,正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还有谁会注意一个徒有其表的政治家的冷嘲热讽呢?
他们离开以后,办公室只剩下了王志安一个人。
他用手指敲着桌面,脑海里想着很多事情。
刚刚老物理学家已经给他提供了一个思路:随便找一个看似科学的借口把民众糊弄过去。
这种事情,无论是末日发生以前还是发生以后,都是常见的手段。一有什么大事发生,不是想着给民众真相,而是对事实加以掩饰和糊弄。
换做以前,王志安绝对不会担心老物理学家找的借口被戳破,毕竟除了他们,民众也不会有其他人可以相信。
但现在不同了,除了政.府,还有先知教的存在。
如果这次的机会被先知教抓住,让那个教主可以趁此大做文章,那么政.府连最后的人心都要失去了。
这才是王志安最害怕,最担心的事情。他绝对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思及此,作为政治家的敏锐嗅觉使他意识到,现在是开启造神计划的最佳时机。如果用科学都已经无法解释的事情,那就大胆的交给神学吧。
毕竟末日之中,人们能生存下去,就是最大的指望了,还会在乎什么科学或神学呢。
王志安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嘟嘟”响了几声,随后,便被人接通了。
接通过后,那边迟迟没有人说话,最后还是王志安先开的口:
“郝远山?”
那边的人继续保持了很久沉默,王志安再一次发问:
“我是王志安,你是不是郝远山?”
“是。”
这次终于有人回答他了。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沧桑,估计三四十岁了。不仅如此,他的声音中带着隔离和冷漠,似乎是有意的要疏远他人。
“今天发生的一切,你都看到了吧,极光,金色的扭曲空间,还有那些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