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黄总经理,我之前的话您……您千万不要当真,我……我只是在开玩笑!对,我就是在开玩笑!”
黄杨腿若筛糠,牙齿发颤,面颊上的肌肉颤动,以至于说话都有些吐字不清。
他似乎是被突然到来的黄杨给吓傻了,连脑袋都转得有些不灵活了。
他在这个时候竭力开口向黄杨认错,竟然没有跪下。
要换成是杜伟思维清晰的时候,以他的见风使舵,肯定是直接跪倒在黄杨身前。
他的言语摆明的就是在向黄杨讨饶,既然是讨饶,肯定就得有讨饶的样子。
黄杨闻言,淡漠的瞥了一眼杜伟。
旋即,黄杨便又把视线从杜伟身上给移开了。
黄杨的视线望向了叶无缺,其内带着打量之色。
叶无缺见状,嘴角直接咧开,朝着黄杨点头一笑,隔着遥远的距离,和黄杨打了一个招呼。
黄杨见到叶无缺和自己打招呼,自然也朝着叶无缺点了点头,算是和叶无缺打招呼。
叶无缺可是黄家贵宾,不容他有半点怠慢。
若不是因为他要在苍兰集团那些员工面前维系自己苍兰集团总经理所应该维系的威严,他恐怕早就已经迈步走到叶无缺身前,躬身拱手毕恭毕敬地向叶无缺行礼了。
他是苍兰集团总经理又如何,还不是黄家养的一条狗。
而身为黄家贵宾的叶无缺,却是黄家的座上宾,在黄家享有的权利能够同黄家嫡系成员看齐。
和叶无缺这个黄家贵宾比身份,黄杨还是差了许多。
可情势所迫,黄杨能做的也就是这般。
不过通过他无视杜伟直接和叶无缺打招呼这一点也能够看出,叶无缺这个黄家贵宾在他心里还是分量很重的。
所以,在和叶无缺打过招呼以后,黄杨的视线才又定格到了杜伟身上。
该做的他都做了,现在便是和杜伟算账的时候。
杜伟敢那般冒犯叶无缺,黄杨肯定不会轻易饶过杜伟。
而杜伟,在黄杨移开视线以后,刚松下一口气,不曾想黄杨的视线就又望向了他。
他心神一凛,再次绷紧了身体,望着黄杨,目光怯懦,连大气都不敢出上一下。
他这副模样,看起来倒是和卢纯很像。
可卢纯的怯懦是天性,杜伟显露出来的这种怯懦却是一种畏惧和害怕。
他此时此刻终于反应了过来,双膝一软,“扑通”一下便直接跪在了黄杨身前。
他磕头如同捣蒜一般,完全忽略了他的额头和地板接触之时所产生的那种剧痛,他磕头的时候非常的卖力,只是三两下,额头上便已经出现了血迹。
他浑然不知道疼痛,一边磕头,一边再次开口向黄杨求饶。
“黄……黄总经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敢说那种话了,再也不敢在其他人面前嚣张跋扈了!”
“知道错了?你错在哪里了?就在不久之前,你不是还在说你之前的言语只是在开玩笑么?既然是玩笑,那你又何错之有?难道在你眼里,我黄杨就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连一个玩笑都开不起?”
黄杨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淡漠,望着杜伟,带给杜伟了一种极为庞大的压迫力。
让杜伟整个人看起来卑微到了极点,就像是大象脚下的一只小小蝼蚁。
“黄……黄总经理,您……您误会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杜伟闻言,连忙开口解释,他口齿还是有些吐字不清,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对现在的杜伟来说,只恨他的父母没有多给他生几张嘴。
“不是那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之前说你是在开玩笑,是真的?其实我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知道你是我苍兰集团营销部的总监,可你一个小小的苍兰集团营销部总监,凭什么开这种玩笑,又是再和谁开这种玩笑?”
黄杨听见杜伟的辩解,嘴角直接掀起了一抹冷笑,他望着杜伟咄咄逼人地说道。
杜伟招惹了叶无缺,黄杨自然要针对杜伟,来帮叶无缺顺一口心气。
在这种情况下,杜伟显然说什么都是错的,黄杨都能够从鸡蛋里面挑出骨头。
杜伟说得对也错,错还是错。
挑毛病这种事,可比找一个人的优点要简单了太多。
“黄……黄总经理,我……我说我之前那句话是在开玩笑其实才是玩笑,我那句话其实并没有开玩笑。”
杜伟闻言,只能顺着黄杨的话茬辩解。
他已然有些语无伦次,即便他的脑子已经没有再转动了,可摆在明面上的对与错他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他这样说,黄杨也不满意。
那样说,黄杨还是不满意。
他自然清楚,黄杨是想找他的茬。
“你是在耍我么,一会儿说自己在开玩笑,一会儿又在说自己没开玩笑,你到底有没有开玩笑,就不能给我一个准话么?”
黄杨闻言,口中不禁发出了一声冷哼。
这个时候的杜伟,看起来已经是一副哭相,继续被黄杨这样折腾下去,他就算是一个七尺男儿,恐怕也会掉下眼泪来。
这实在是太刺激了,什么过山车,云霄飞车,大摆锤在这种刺激面前显然什么都算不上。
精神层面的刺激,哪能和现实中的刺激相比。
杜伟此时就像是在面对一条三岔路口,而那条三岔路口有两条路都是通往万丈悬崖。
在三岔路口正中心的位置,则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是知道正确路径的。
站在三岔路口上的杜伟,则需要面对那个人的审判。
那个人若是愿意为他指路,他就能成功脱逃。
那个人若是不愿意为他指路,那他就只能坠入万丈悬崖。
而他需要做的,便是不惜一切代价说动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