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毙。”这两字从周禾的嘴里蹦出,让所有人冒出一股寒意。
待燕燕反应过来杖毙是何意时,木桐早就命人将她拖了下去。
夜空中响起了她那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殿下,殿下饶命啊,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娘娘救救奴婢,娘娘······”
转角处的王妍抿着唇,转身后一声不吭的往青竹苑走去。
今晚她不曾来过碧湖苑,也不曾来过沐浴房,这一切不过是燕燕自己的主意。
好在茵茵知道此刻说话容易暴露,她也一言不发紧跟在她的身后。
没走多远,只听“咣当”一声,王妍手里的汤婆子跌落在地,整个人瘫坐在地上,闷声哭了起来,她害怕,实在太害怕了。
在现代,哪怕是被人抓·奸·在床,顶多就是被骂一顿,再严重的就是被打一顿。
可燕燕不过是说了几句话,搅了周禾的好事而已就要被活活打死,这里根本就是吃人的魔窟。
原以为,原主是太傅的嫡孙女,是煜王妃,她就能高枕无忧,没曾想,性命依旧没有保障。
她真的好想回到现代去,真的一秒钟都不想待在古代,
远远的瞧见赵虎往这边奔来,茵茵暗叫不好,她伸手扶住王妍,甚是着急,连汤婆子都来不及捡起。
“娘娘快别哭了,赵护卫来了。”
真是害怕什么,偏就来什么。
王妍自知刚刚失态,急忙起身,并用帕子擦了擦眼泪。
迎面而来的赵虎快步上前,“赵虎见过娘娘。”
王妍强作镇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
“赵护卫无需多礼。”
赵虎瞥了眼地上的汤婆子,还以为她看到了贼人,才如此慌张。
“娘娘可是看到了可疑之人?”
王妍眼眶泛红,目光躲闪,不敢直视赵虎,仿佛连他也是洪水猛兽。
“没看到,我还有事,赵护卫请自便。”
说完,带着茵茵逃似的离开了这里。
赵虎捡起汤婆子直奔碧湖苑,等他赶到的时候,燕燕已经被打死了。
看到周禾衣衫单薄,光着双脚,还满脸怒气,他似乎明白过来,又似乎不明白。
这没脑子的丫鬟还真是不要命,竟敢扰了煜王的兴致,怪不得他如此恼怒。
虽说这不是自己的责任,但赵虎还是跪了下来。
“是属下失职,还望殿下责罚。”
周禾瞧了一眼被拖走的燕燕,冷冷道:“屋里还有具尸体,一会你亲自处理掉。”
听闻这话,赵虎都惊呆了,那人是失心疯了吧,竟然蠢成到沐浴房偷东西。
他能偷什么?偷木桶?偷香料?难不成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偷娘娘?
转而一想,不对啊,这世上哪有这么傻的人敢到煜王府偷东西,可如果他是杀手,那杖毙丫鬟做什么?
还有王妃慌慌张张,匆匆忙忙的模样,莫不是与此事有关?
赵虎在外面心思百转千回,屋里的周禾忙着送走李夕颜。
“外面已经处理好了,我送你回房吧。”
李夕颜已经穿好了衣服,她咳嗽了几声,硬是挤出几滴眼泪。
“殿下,难道姐姐现在还以为那毒是我下的?纵然她不信我,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顾及殿下的颜面啊!”
可不嘛,煜王的女人偷人啊,这要传出去,他得被人从年尾耻笑到年头啊。
指不定逛大街的时候,人们指着他的背影:瞧,那就是被戴了绿帽的皇子。
李夕颜面上委屈,心里暗自庆幸今天好险,还好周禾进来了,不然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她向来主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王妍这么狠,就不能怪她在周禾面前上眼药水了。
赵虎听了李夕颜的话,终于想通了:原来,王妃找人闯入沐浴房,以此诬陷李娘娘偷人啊,怪不得煜王生那么大的气。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王妃这条诡计虽毒,却不及他家主子行事诡异。
谁又能想到,这么晚煜王还会陪着李娘娘沐浴呢。
周禾看向那具尸体,这人并非是府里的人,至于这件事是不是王妍指使的,还有待查证。
他伸手摸了摸李夕颜的脸颊,“此事本王心里有数,但好在这厮和丫鬟都已经死了,也算是为你出了一口恶气。”
呵,这眼药水还上不去了,李夕颜暗自骂了句臭男人。
她本就累得慌,刚刚还被折腾了一番,又受了些许的惊吓,现在只想钻进被窝里好好睡一觉,也就不在乎他怎么想的了。
更何况,这人下手极狠,她可不敢惹恼了他。
喉咙痒起,“咳······”
她行了一礼,道:“殿下说得是,既然这里还有事要处理,那我就不劳烦殿下了。”
“那支银簪是我娘的遗物,还望殿下到时能把它还给我,我在此谢过殿下了。”
说完,她自顾离去,连头都不回。
李夕颜走远后,赵虎才走了进来,瞧着地面尽湿,屏风破洞,窗子底下的尸体也死不瞑目。
他把手里的汤婆子举到周禾的面前,“殿下,刚刚属下在来的路上遇到了慌慌张张的王妃,你说这事是不是与王妃有关?”
周禾蹲下,拔出那支银簪,掏出帕子把上面的血迹擦干净。
瞧着不过是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银簪,不值钱的玩意,若不是她说是她娘亲的遗物,他都懒的弯腰。
周禾把目光再次投向尸体,微微眯了眯眼,自己在木桶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人都没发觉,还敢跳进来,看来功夫也不怎样。
这王家啊,也就太傅有点意思,其他人全是草包,包括王妍。
他起身,把帕子扔到尸体上,“纵然她不是主犯,但她也是从犯,两者相差不大。”
又把手里的银簪递给赵虎,“你拿着这支银簪查查我岳母的身世,或许会有收获,记住,只给你三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