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里,周禾闭着双眼,嘴唇微微上扬,身子随着轿子一摇一晃。
赵虎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直说,闷在心里不难受吗?”
李夕颜的身体孱弱,这事赵虎是知道的,他就是有些不明白,煜王竟然会舍得让她在普通的牢房里受苦。
在那种地方,恐怕会把李夕颜吓出个好歹来。
“殿下,要不要属下去跟牢头交代一下。”
周禾睁开双眸,习惯性地搓着姆指上的翡翠扳指。
“她性子刚烈,如果不给她吃点苦头,她是无法看清事实。”
事实就是太子根本就没把她当一回事,看她这次入狱就知道了。
如果太子还念着她,自然会亲自去,可他却指派王妍的哥哥去审案,这不是故意给王岚公报私仇的机会吗?
想到这几天李夕颜奇怪的表现,周禾眉头蹙起。
按理说,她既不怕死,就绝不可能屈服自己,可为何自新婚夜后,她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但不排斥自己,还异常的惜命,甚至百般讨好自己?
婚前和婚后的她完全不一样,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分明就是两个人。
“赵虎,你有没有发现她和以往好像不一样了?”
若按原主的性子,新婚夜那晚只怕拼死也不和煜王行鱼水之欢,又怎会一夜都无休止,这点,赵虎早就察觉到。
他甚至还以为李夕颜之所以屈服于煜王,是为了太子,为太子探听消息而留在煜王府。
只是,不管她有何目的,只要他家主子高兴就好,赵虎就是这么想的。
“娘娘的性子是改变了许多,许是与殿下成了亲的缘故。”
周禾眯了眯眼,有点不太相信:占了她的身体,还能把她的心也俘虏了?
他挑了挑眉,“当真是与她有了肌肤之亲,所有她才对本王如此服软?”
赵虎单身万年狗,他当然不知道这些,不过,难得煜王讨教自己,他还是一本正经的胡扯了起来。
“古人曾说,女人是水做的,性情本就柔软,但她也是感性的,一旦被男人所征服,自然会死心塌地。”
“世人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甘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美人何尝不爱英雄,甘心屈于他的身下,殿下雄姿英发,想来娘娘也不例外。”
周禾颔首表示同意,不然他无法解释李夕颜的所作所为,只是他没想到,他的颜值竟然败给了他的功夫。
忽闻外头吵吵嚷嚷,似有女人和小孩的哭泣,还有男人的斥责叫骂,其中还伴随着驱赶声。
这是到了城门口了吧,周禾掀开帘子,望向又飘起雪花的外面。
果然,城门口几乎坐满了衣着破烂,蓬头垢面的老老少少。
他们一个个满脸通红,有些还只穿着草鞋,许是太冷,又许是太饿,娃娃都大哭了起来。
周禾嫌吵,让车夫走快些。
“难民怎么越来越多了?”
赵虎掀开门帘,瞅着这些从边关过来的难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像是举家搬迁。
通过了城门他才放下帘子,道:“自从我国主动与寒石国议和后,虽说寒石国没再发动大的战争,可小祸事却从未断过,百姓们被糟蹋的实在活不下去才会来金陵城,以求天子的庇护。”
说起这个,周禾想起了去年在朝堂上,文武百官商议寒玉国对大周叫战的事来。
当时他的提议是应战,而太子却说两国一旦开战,且不说要动用国本准备大量的物资,最终受苦的还是百姓,他主张议和。
而户部尚书也说近几年天灾连连,如今国库短缺,着实不宜出兵。
众老臣也纷纷表态,附和太子的话。
圣上最后总结说:身为王者,最主要的是保证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他同意太子的提议,最后还让二公主去和亲。
反倒他周禾落得一个争强好胜的名声。
如今看到这么多的难民进城,周禾的心里倒担心另外一件事。
“当初太子向父皇提议,要好生安置难民,他倒是心善,父皇要是得知有这么多不明身份的人入住金陵城,可否安心。”
周禾转动着扳指,自顾一笑,不安心又与他何干?
本就是圣上自己同意的不是吗?
章节报错(免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