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昀熟悉而又蛊惑人心的气息轻拂在沈静言的耳边,他眼见着小姑娘从耳尖红到了脖颈,又蔓延到了脸颊。
“你脑子里又想没正经的东西!”
沈静言红着脸娇嗔道。
顾知昀一本正经道:“我和我的未婚妻商量结婚的事情,怎么就不正经了?”
说着,还拉起了她的手,指腹在那枚精巧的银戒指上摩挲了几下。
沈静言的脸更红了,只是用水盈盈的动人目光看着他,小嘴动了动,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顾知昀是真的很想把小姑娘快点娶回家。
他今年二十二岁了,如果不是因为读大学,也已经到了成家的年纪。
有时候他会特别羡慕杨学昌,大学也考上了,媳妇也娶到手了,过不了多久,连小宝宝都有了。
简直就是人生大赢家。
而此刻,赵燕燕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宿舍。
本想借着贾春玲的手,好好教训教训沈静言,谁知贾春玲就不轻不重地批评了几句,搞得她心里及极其不痛快。
现在她看贾春玲也处处不顺眼,心里已经盘算着到赵广生面前告一状,就说贾春玲不负责任,管不住学生,还纵容违法乱纪,让赵广生今早开除她!
她一脚踹开门,正巧洗完了脚的段美珊要去倒洗脚水,赵燕燕一头撞在了段美珊的洗脚盆上,“哗啦”一声,洗脚水洒了她一身。
“你瞎啦,没长眼睛啊!”被淋了个落汤鸡的赵燕燕愤怒地尖叫起来。
段美珊哪知道赵燕燕突然进来,她挺着大肚子,动作有些迟缓,被赵燕燕震耳欲聋的吼声吓了一大跳。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要进来!”
她见赵燕燕昂贵的羊毛大衣上满是水渍,心里愧疚得不行。
赵燕燕一脚踢开她的洗脚盆,指着她的鼻子就破口大骂:“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和沈静言是一伙的,就想天天给我找不痛快!”
段美珊口齿一向不怎么伶俐,即使被辱骂,被冤枉,也不怎么会为自己辩解。
她局促不安地搓着手,语无伦次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知道我这件大衣有多贵吗?你宿舍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加起来,都买不了我这一件大衣!”
赵燕燕扯着大衣的衣襟,怒气冲冲道,“你赔得起吗?乡巴佬,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段美珊记得快掉眼泪了。
“我……我帮你洗……”
“谁要你洗,我还嫌你的手脏呢!”
赵燕燕又堵着门口骂了好一会儿,惹得临近的几个宿舍都纷纷探出头。
幸好宿管老师耳朵好使,听到楼道里大吵大闹,就赶紧过来了。
“大家都在一个宿舍住着,小姐妹之间难免有摩擦磕碰,又不是什么大事,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宿管老师认识段美珊,对这位挺着孕肚的大学生印象极为深刻,她性格腼腆,内秀,不可能是赵燕燕口中故意往人身上泼水的人。
赵燕燕简直要气疯了,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跟她作对?
宿管老师一走,段美珊怯怯地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见赵燕燕黑着一张脸去换衣服了,才慢慢弯腰捡起了洗脚盆,往水房里去了。
等她一回来,却赫然发现自己的被褥上有一大片水渍。
自己没有在床上放水杯,暖水瓶离被褥也有一段距离,这片水渍只可能是人为泼洒的!
她转身,看着眼神阴毒的赵燕燕,眼眶里噙满了泪珠。
赵燕燕得意地冷笑道:“哎呀,不好意思,我手滑了。”
段美珊前脚一走,她后脚就把一整盆洗脚水倒在了段美珊的被褥上。
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别人休想欺负她!
段美珊不知如何反击,绞着双手,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床头。
她上学来的时候,就只带了这一套被褥,被赵燕燕一糟蹋,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
这时,沈静言和黄月兮有说有笑地进了宿舍。
二人刚刚去找贾春玲解释今天的事情了。
本想着已经快十点了,贾春玲可能早就回宿舍休息了,二人也没抱着一定要见到贾春玲的希望。
不成想贾春玲依旧在办公室里,认真地写着工作总结。
黄月兮给贾春玲道了歉,沈静言说清楚了事情的原委,贾春玲心情好了很多,难得露出了笑容。
谁知道刚一进宿舍门,刚才的好心情就荡然无存了。
“珊珊,这是怎么了?你被褥怎么都湿透了?”
黄月兮惊讶地问道。
段美珊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含含糊糊道:“是我不小心洒了水……”
她把湿透的被褥卷起来,准备今晚睡硬床板。
沈静言眼角的余光瞄到了赵燕燕挂在床头的湿大衣,又注意到门口有一大滩未干的水迹,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赵燕燕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看不上乡下来的段美珊,经常对她冷嘲热讽。
段美珊总是忍气吞声,黄月兮有时气不过,会替她回怼几句,也会被段美珊劝阻。
如今被赵燕燕欺负成这样,她依旧不想把事情闹大。
“是不是你泼的水?”黄月兮气呼呼地问赵燕燕。
“兮兮,别问了……”段美珊想赶紧息事宁人。
沈静言沉冷的目光落在赵燕燕的身上,赵燕燕没由来的心头一紧,脊背阵阵发凉。
沈静言扯了扯嘴角,把目光转向了段美珊,和声道:“珊珊,我还有一套被褥,在楼下的储藏柜里放着呢,你今晚先用我的吧!”
她转头走出了宿舍,在一个没人的角落,用积分兑换了一套崭新的被褥。
当沈静言和黄月兮合力帮段美珊把新被褥铺在床上时,段美珊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被褥。
质地柔软,厚实,还散发着新棉花的香气。
当年她和杨学昌结婚的时候,都没有条件准备这么好的被褥。
她感激得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