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秀梅还没反应过来,张着嘴巴愣在原地。
沈玉芹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劲地叫喊着:
“稽查大队,抓住这两个不要脸的人!快抓呀!快抓呀!”
沈静言见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再也没有退让的理由了。
她原本以为,沈洪刚的警告会让沈玉芹安分一段时间。
谁知沈玉芹连一个晚上都按捺不住,简直是把搞臭她的名声,当成了毕生的事业。
沈静言从来都不是个被动挨打的性格,人家都欺负到头顶了,她凭什么要顾及面子?
想到这里,她不再犹豫,松开了抓着沈玉芹头发和胳膊的手。
沈玉芹头上和胳膊上的疼痛一消失,立刻一蹦三尺远,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目光恶毒地盯着沈静言。
可她见沈静言面色如水,平静得让她有一丝心慌。
沈静言对孙秀梅说:“大队长,光凭周正清和沈玉芹两张不靠谱的嘴,算不得证据吧?”
孙秀梅说话变得谨慎了很多:“这件事情,还需要深入调查。”
沈静言从容地笑了笑,她眼角的余光瞄到了顾知昀,他正担忧地看着自己呢。
可他又不敢长时间的看,目光里满是隐忍和克制。
沈静言不慌不忙地转身,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打开了大衣柜,从一个小木盒子里,拿出了一摞照片。
看到那摞照片,沈洪刚的眼神挣扎了一下。
沈静言的心摇晃了一下,但很快就变得坚定起来。
“舅,对不起,事已至此,我的个人名誉比什么都重要。”
沈洪刚的嘴唇无声地蠕动了几下,眼神变得无比灰暗。
可他没说什么。
沈静言背对着他,把照片往孙秀梅手里一递:
“大队长,看完这些照片,你就知道,究竟是谁在乱搞男女关系了!”
孙秀梅只撇了一眼照片,就赶紧藏在了袖子里。
沈玉芹却不明所以,依旧扯着大嗓门喊道:“什么照片,你俩神神秘秘地搞什么鬼?”
沈洪刚见沈静言没有当场甩出照片给众人看,心中又是感激,又是羞愧,可偏偏沈玉芹蠢得像头猪,还唯恐天下不乱!
他拉住沈玉芹的胳膊,小声警告道:“走,跟我去稽查大队!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孙秀梅也忙对两个队员招手道:“你们俩,还愣着干啥?帮着刚子把沈玉芹给我带走!”
沈玉芹见队员一左一右地来架她,又开始撒泼耍赖。
“凭什么抓我?凭什么抓我?”
她的目标很快锁定在了孙秀梅身上。
“你在袖子里藏了什么照片?”
说着,就张牙舞爪地往孙秀梅身上扑。
很奇怪她带着身上那么一大坨肉,动作却又快又狠,沈静言和沈洪刚想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
孙秀梅被她扑了个正着,身子踉跄了几下,撞在了大衣柜上。
沈玉芹就跟发了疯似的,去抢她袖子里的照片。
“哗啦啦——”
照片飞在空中,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沈静言简直要被沈玉芹给蠢笑了。
本想给她留下最后一丝尊严,可沈玉芹连这最后一片遮羞布也不想要。
所以,这算不算是自我举报?
勇,还是沈玉芹勇。
众人看到照片上不堪入目的画面,抽冷气的抽冷气,尖叫的尖叫,小小的宿舍,沸反盈天。
顾知昀见安子也好奇地伸着脖子去看,忙一把将人拉了回来,捂住了他的眼睛。
待沈玉芹看清了照片上纠缠在一起的男女,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的乌鸦,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
周正清看到了那些极有冲击力的画面,大脑呼呼地充血,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了。
沈静言无情地说:“沈玉芹,我和大队长拼命想给你留点脸面,是你自己不要的。”
沈洪刚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拾起了那些照片,死死攥在手里。
那一刻,沈静言很心疼沈洪刚。
可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错。
沈洪刚颤抖着肩膀,红着眼睛,瞪着沈玉芹。
“孽畜,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是想要你爸的命吗?”
孙秀梅摸着被撞痛的脊椎骨,彻底拉下了脸。
“沈玉芹,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给脸不要脸,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丫头!”
沈玉芹像是要被溺死在水中的狗,绝望地哀嚎了两声。
人群中,不知是哪个工人高喊了一声:“就是这个姓周的,一天天的拈花惹草,手脚不安分!他还勾搭我侄女来着!大队长,别放过他!他就是知青里面的败类!”
这个工人起了个头,控诉周正清的声音就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甚至没能挤进屋子里的人,都跟着附和。
周正清面如土色,身子抖如筛糠。
铁证如山,照片不可能造假,就算他长了一万张巧嘴,也洗脱不了自己的罪名了。
“是沈玉芹先勾引我的!”
周正清赶在沈玉芹开口之前倒打一耙,“你们看看她那个死猪样,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她?是她对我死缠烂打,非要跟我钻柴房!是她先脱的衣服,我——我是个正常的男人,男人在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忍得住!”
沈洪刚怒火中烧,眼中的红血丝像是要燃烧起来。
“姓周的,你说这话就不是个男人!”
周正清见沈洪刚拳头握得像铁锤,随时都要扑上来揍他,顿时改了口,一派做了错事就要负责任的模样。
“叔,既然事情都发生了,我认!我愿意娶玉芹!”
沈玉芹正躲在沈洪刚背后啜泣,听了这话,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又惊又喜道:
“周哥,你说话算话?”
众人面前,周正清没法反悔,他装出深情的样子,忍着作呕的心情道:
“玉芹,你别管别人怎么说,我一定对你负责到底!”
沈玉芹喜极而泣,迎上众人的目光,尖声尖气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