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言读懂了他的眼神,默认了他的请求,打开碘伏,蘸满了棉签,给他涂抹伤口。
一边处理伤口,沈静言一边心猿意马。
顾知昀的手,也太好看了吧?
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像是钢琴家的手,但是又不像搞艺术的那样,手指细软,手心里有不少的茧子,给他增添了不少男人气概。
果然呐,长得好看的男人,身体的零部件也都配套地好看。
伤口处理好,老徐叮嘱了顾知昀几句。
沈静言正要离开,安子就敲门进来了。
“姐,我困了,回家睡觉了。”
小家伙白天打了一天雪仗,晚上又塞了一肚子的油水,早就撑不住了,困得哈欠连连。
“走,我送你回去。”
虽然林场距离沈家只有一里地,但老徐不放心安子一个小孩子独自走夜路。
安子正要跟着老徐离开,困顿的眼睛突然睁大,指着沈静言的嘴唇说:
“姐,你的嘴咋肿了?”
“啊?”沈静言摸了摸嘴唇,“有吗?”
“顾大哥,你嘴唇也肿了!”安子发现顾知昀竟然和沈静言有着同款嘴唇。
顾知昀:“……”
沈静言忙不迭地撒谎道:“我俩在雪地里摔了一跤,磕肿了。”
“嘿嘿,真好玩,你俩嘴唇肿的地方都一样,你俩是不是摔倒的时候,嘴对嘴了?”
老徐一把捂住安子的嘴,将他拽了出去。
宿舍外面传来了他的大嗓门:“小孩子瞎说啥?赶紧回家睡觉去!”
屋里剩下了顾知昀,沈静言和杨子诺三人,顾知昀抿唇不语,沈静言有点不知所措。
杨子诺看看顾知昀,又看看沈静言,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气氛一度变得十分尴尬。
杨子诺看上去憋了一肚子的话,不吐不快。
沈静言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尴尬,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撒丫子跑了。
顾知昀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道倩影,直至消失。
然后,他在杨子诺审问的目光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展开被子钻了进去。
杨子诺一把薅住顾知昀的衣领子,阻止他把红得发亮的脸藏进被子里。
“顾知昀,我问你,你俩在树林里,到底干啥了?”
听杨子诺的语气,仿佛已经掌握了顾知昀偷尝禁果的证据,就等着当事人亲口承认了。
顾知昀拍开杨子诺的手,用沉默来对抗他的审问。
杨子诺没问出实话,不肯死心,干脆一屁股坐在顾知昀的床上,看着他清澈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们俩是不是亲嘴了?”
顾知昀冷淡地掀了掀眼皮。
“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样的说法在杨子诺听来,那就是承认!
杨子诺震惊得炸了毛,那模样活像是看到得道高僧被妖精勾引跌入红尘,又痛心又惋惜,还有点恨铁不成钢。
“是不是沈静言勾引你的?”他严肃地问道。
他实在想不明白,顾知昀一向强大的自制力,怎么在沈静言面前,就一触即溃了呢?
想当年二人同上高中,帝都大城市里,多少有钱有身份有地位的姑娘,都争相和他示好,可他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他抽屉里没打开过的情书,摞起来比他还高。
因此,杨子诺宁可相信是沈静言勾引顾知昀的!
顾知昀频频从杨子诺的口中听到“勾引”二字,拧了拧眉心,沉声道:
“你这样胡乱揣测,往人家身上扣帽子,和陈凤有什么区别?”
杨子诺当然不情愿自己被比成陈凤之流,他用力扳过顾知昀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
“老顾,咱们是多年的兄弟,我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能被沈静言迷了心智,断送了自己的前途!”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愈发严肃认真,仿佛是一个为了问题学生操碎了心的班主任。
“我承认,沈静言是漂亮,但是再漂亮,她也只是个农村丫头,没知识没文化,你和她搅和在一起,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咱们早晚都是要回城里的,你真要和她发生点什么,她赖上你怎么办?你能带她一起回城吗?叔叔阿姨会接受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村丫头吗?”
杨子诺语重心长地劝诫道,“再加上她有那样一个舅妈,满口污言秽语,眼里只有钱,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你沾上她,就是沾上了一个甩不掉的大麻烦!哥们,我劝你,回头是岸,你和她说清楚,让她死心,可千万不要让她对你抱有幻想!”
杨子诺喋喋不休地说了一通,顾知昀只给了他一句回应。
“我的事情,我的感情,我自己做主。”
看着顾知昀迷途不知返,还油盐不进的样子,杨子诺气得火冒三丈,真想一巴掌拍醒他。
“顾知昀,我看错你了,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小人!”
顾知昀最反感别人给他扣帽子,故意气杨子诺:“我见色忘友怎么了?哪条法律规定,不能见色忘友了?”
杨子诺:“……”
这特喵的竟然无法反驳!
“你……你就作死吧!”
杨子诺气得一甩胳膊,气呼呼地翻到了上铺。
顾知昀躺了下去,伸展着疲倦的身体,思维却异常活跃。
他一向思路清晰,处事冷静果决,可在对待感情上,他却有些迷茫了。
无数次心动,明明白白告诉他,他喜欢沈静言。
可是这种喜欢,是一时的迷恋,还是持久的中意?
沈静言又是怎么想的呢?
顾知昀从来都不怎么在乎别人的想法,但是他现在十分在乎沈静言的想法。
小姑娘对他有没有心动?
他趁机占了人家的便宜,小姑娘会不会把他当成伪君子?
就这样,思绪翻涌着,他一整夜都没怎么睡好。
大年初一的清晨,雪停了,晴空万里。
村民们都拖家带口地出来拜年,街道上处处洋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