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冰冷刺骨的河水如同锋利刀片,割在沈静言的身上。
“快来人啊,静丫跳河自尽啦!”
沈静言听到一个女人在惊恐地尖叫。
冷水呛入她的肺部,她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要烧起来了。
怎么回事?
她不是正在打丧尸吗?
怎么会突然落水?
她挣扎着往上游动,却发现身上穿的不是轻便的战斗衣,而是厚重的大棉袄和二棉裤!
棉袄棉裤吸饱了水,身上像是绑了几十斤的沙袋,四肢沉重,怎么挣扎都游不到水面。
她绝望地不断下坠,呼吸越来越微弱……
河面突然荡起了巨大的涟漪。
一个颀长的黑色影子跳了进来,朝她伸出了手臂。
沈静言喜出望外,拼命抓紧了那只修长的手。
那双手臂强壮有力,一下子就把她拽出了水面。
她模模糊糊听到耳边有人喊她的大名“沈静言”,可她的胸口像是堵着千斤的棉花,喘不上气来。
两片冰冷温软的唇贴上了她的唇瓣,往她的口中灌入了新鲜的空气。
一口,又一口……
直到四片唇瓣都变得有了温度。
沈静言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水自肺部喷出。
终于,她可以自由呼吸了。
眨了眨眼,只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周围却没了人。
刚刚救她的男人去哪了?
“就在那,快点快点,晚了就出人命了!”
是刚才那个女人的声音。
沈静言从雪地上爬了起来,望着四周白茫茫的群山。
末世的温度变得极高,早就不下雪了。
她这是,穿越了?
一群人乌泱泱地朝她跑了过来,都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打扮。
人们看到她完好无损地站在岸边,都纷纷松了口气。
沈静言浑身湿漉漉的,两根麻花辫上还挂着冰碴子,俏丽的小脸白得像一张纸,单薄的身子在湿透的棉衣里瑟缩着。
村民们见状,都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静丫,你怎么这么傻,有啥想不开的,要跳河?”
说话的正是刚才喊着救人的中年妇女,语气里满是心疼。
人群中挤出一个身材粗壮的女人,一脸的尖酸刻薄相,指着她就骂道:
“臭丫头,有本事真的去死啊!跳下去又爬上来,吓唬谁呢?”
她显然以为沈静言是自己从河里爬上来的。
沈静言盯着这张凶神恶煞的脸,脑海中涌进了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
原主和她同名同姓,是大林村沈洪刚的外甥女,无父无母。
舅妈陈凤是个极其恶毒自私的女人,不把原主当人。
稍有不顺心,就把原主当出气筒。
从小到大,原主身上就没有一块好皮,被打得遍体鳞伤,还要做繁重的劳动。
邻村上阳庄的赵家,大儿子出了矿难,获得了一大笔赔偿,赵婆子就寻思着给拿这笔钱给小儿子娶媳妇。
那小儿子天生脑子有问题,都二十岁了,智商还不如三岁小孩,每天只会傻吃傻睡。
可赵婆子愿意出五百块钱的彩礼!
要知道,七十年代一个工人一年的收入也才二百块钱,五百块钱对不富裕的农村人来说,是一笔巨款了!
陈凤动了歪心思,逼着原主嫁到赵家去。
赵婆子见原主长得水灵标致,一百个满意,陈凤就趁沈洪刚不在,着急忙慌地将赵婆子拉来家里,讨要彩礼,恨不得今天就让赵婆子把人领走。
原主悲愤欲绝,一时想不开,就跳了河。
也就在这时,正在末世打丧尸的沈静言穿了过来。
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朝陈凤露出了不屑的冷笑。
她可不像原主,懦弱可欺,任人揉搓!
敢算计她,她就让这个恶毒的女人吃不了兜着走!
陈凤哪里知道沈静言已经换了芯子,嘴上骂个不停。
“死丫头,女大不中留,明年你就十八了,还想赖在家里吃干饭?我给你找了一户好人家,你还不识好歹?我告诉你,就算你要死,也给我死到赵家去!”
“大凤,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静丫虽然不是你亲生女儿,可也给你家干了这么多年的活,你给她找人家,也该找个相当的。”
反驳她的是邻居周大娘,刚才喊救人的也是她。
“一个赔钱货,在我家白吃了十几年的饭,你们看看十里八乡,还有我这么好的舅妈?”
陈凤瞪着一双眯缝眼骂道,“赵家那小子虽然不大机灵,可不缺胳膊不少腿的,照样能过一辈子!赵家现在有钱着呢,死丫头嫁过去,是她的福气!”
说着,她上来就要揪沈静言的耳朵,好在众人面前显示,有决定她命运的能力。
沈静言毫不客气地扣住陈凤的手腕,用力一扭。
陈凤没有防备,疼得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要死了,小婊子,你敢跟我动手?”
“舅妈,既然嫁到赵家是福气,那这份福气,你怎么不给你亲闺女呢?”
沈静言淡定地微笑道。
陈凤和沈洪刚有两个女儿,两个儿子。
大女儿沈玉兰已经嫁人生子了,小女儿沈玉芹比沈静言大几个月。
沈玉芹尖酸刻薄的性子,和陈凤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原主没少被沈玉芹欺负。
陈凤揉着酸痛的手腕,脸丑恶地扭曲着。
“你们都听听,这个不要脸的小婊子说的是什么话!白眼狼,我家养你十几年,对你跟亲闺女一样,你竟然要把你表姐往火坑里推?”
听了这话,村民们捂着嘴窃窃私语,脸上尽是对陈凤的嫌恶。
陈凤是有名的泼妇,撒泼耍无赖的本事无出其右,谁也不敢触她的霉头,都不敢掺和进来。
只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沈静言。
“我嫁过去就是福气,二表姐嫁过去就是火坑了?”
沈静言眼神一凛,瘦弱的身体竟然迸发了出了强大的气场,压得陈凤心口一紧,不自